只是,奴才刚才瞧着,她昔日似是有过被人……应当不过生子月余,便有场剧烈房事,且还是为人所迫,损了肌理的。
这样伤身的房事后,原该寻个妇科圣手好生调养,将养些时日,房事上也万万不可剧烈。
可……可奴才方才瞧着,那姑娘,不久前似是服过药效极强且毁人心智的催情药物,身子也遭过暴虐行径。
奴才把脉时,瞧出她从前应是得了郁症的。
妇人生产后一两年,本就心绪不稳,易发郁症。
那药伤了她的脑子,也损了记忆。
唯独一点好,似是暂时压下了那姑娘心头的郁结。
只是,那郁结是压了,不是解了。
来日药效散去,怕是……”
太医话说到此处,不敢再言。
皇后脸色已经阴沉极了。
她攥着座椅的手,微有些颤。
目光惊骇看向偏殿的方向。
产子月余被人所迫的情事?
药效极强甚至损了人心魂的催情药,
暴虐的情爱性事……
产后的郁症……
失忆……
损了心智……
天啊,这都是什么事!
难不成,都是她那好儿子做的孽。
皇后最初时在赵家山庄外第一回知道云乔,原以为这女子约莫是个存了攀龙附凤心思的,待得知萧璟动了她前头夫婿女儿时,心里稍有改观,猜测那女娘应是不大情愿跟着萧璟的。
那时她还想,她那儿子石头一般铁石心肠,哪个女娘在他跟前能快活,又听闻云乔前头夫婿也是个生得潘安貌的俊俏公子,既是结发夫妻,又有了女儿,料想云乔舍不得也是应当。
自家儿子占了人,必是动了些威逼的手段。
可她却没想到,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,行事竟如此畜生。
用手段威逼胁迫也便罢了,竟还……
灌药,强迫……
这桩桩件件,都踩在皇后底线上。
将人家好端端的姑娘折磨成这般可怜样子。
怪不得那姑娘眉眼间瞧着总有股浓烈的愁怨,怪不得那云乔跟前伺候的嬷嬷曾说她是个极爱掉眼泪的软弱性子。
这般苦的日子,那能不哭。
何况是早有郁症。
世人大都不知郁症,总觉得是女人性子惯来矫情,眼泪也多得轻贱。
皇后却清楚,这病症,搁在孕期产后的女子身上,是多么的让人生不如死。
她当年生过一个女儿,孩子难产而亡,也曾得过这郁症,当然最能感同身受。
“混账东西!混账东西!”
她脸色极其难看,拂袖将一旁案几上的茶盏悉数砸在了地上,咬牙连声叱骂。
太医和宫人们都不敢多言,唯恐在皇后气头上更惹得主子震怒,纷纷告退。
恰在此时,那得了消息的萧璟,赶到了宫中。
他惦记云乔情形,不待宫人禀告,便直直闯进了中宫正殿。
“殿下!殿下!奴婢还没通禀呢,您不能进去……”
奴婢连声阻拦,到底还是没拦住人。
萧璟越过拦阻,疾步踏进了内殿,扫了眼殿内周遭,没找到他所寻之人的踪迹。
战战兢兢的宫人都在外头不敢入内,这内室里只有砸碎的杯盏物件,和余怒未消的皇后。
萧璟下颚紧绷,抿唇问道:
“母后,云乔人呢?
她出身小门小户,不懂宫里规矩,若是有什么得罪母后的地方,儿臣代她向您赔罪,日后也必定好好教她。”
皇后抬眼看向萧璟,喉间溢出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