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月光下,顶着满身风雪,在他开门的那刻,扑进他怀里,同他道,她不想嫁云家大郎,她只想嫁他。
可她守在他身边数月,等来的,是接了他书信,来带她走的云家大郎云培峰。
她哭哑了嗓子,他也没回头,就这样,把她送上云家大郎的马车。
她心心念念,逃婚也要嫁的情郎,逼她回去完婚。
她哭着嫁了,新婚夜不肯洞房,当晚就挨了打。
云培峰记恨她淫奔,瞧不起她,轻贱她。
却又非要娶她,非要她给云家生孩子。
生下长子后,云培峰突然带她入京。
说什么要科考,实则却是带她来见那时已经功成名就的乔昀。
乔昀是云家养子,云培峰同他有养兄弟的情分在,见他不难。
时隔多年未见,宋宛娘看着那个满身杀伐眉眼依旧俊雅非凡的男人,愣在了原地。
可那个人,只看了她一眼,便冷漠地避开了眼神。
好像西北雪夜那数个月的亲昵,真的就只是她一厢情愿。
后来一壶酒,云培峰把她送到了乔昀床上。
她的夫君,掐着她的脖子道,你不是这么多年都对他念念不忘吗,我成全你,你好好伺候他一场,多向他要些好处,他如今发达了,身边却没有女人,说不准,还念着你呢。
那晚床榻之上,他喝得半醉,对她的确温柔。
以至于宋宛娘自己都迷了眼迷了心。
她睡去时想,等他醒了,她一定要告诉他,这些年她过得很苦很苦,她很想很想他。
也一定要问问他,当初究竟为何逼她回去嫁人。
可是醒来后,她等到的,是他的冷漠。
他说她自甘下贱,明明已为人妇,却为夫君攀权附贵委身侍奉旁人。
他直白的,瞧不起她。
事后命人给了她和云培峰一笔不菲的银两。
告诉云培峰,不许他们夫妻再出现在他眼前。
宋宛娘回去江南的路上,查出来有孕。
云培峰怒极,知道那是乔昀的种。
他想让她堕掉那一胎,
其实宋宛娘自己也不想要。
她不仅不想再生孩子,她自己也不想活了。
那时的她,日子真的糟透了。
她悬了梁。
最后,居然没死。
不知道云培峰从哪找的神医,救下来了她,也保住了那一胎。
折磨了她那么久的云培峰,像变了一个人一般。
从那之后,家里的姨娘没有了。
他说,要和她好好过日子。
好好过日子……
折磨了她那么久,又和她说好好过日子。
宋宛娘那时候,连哭都哭不出来了。
她身子虚弱,郎中说那胎打了,往后就不能生了。
云培峰最后把那胎留了下来。
他说生下来再掐死就是。
宋宛娘其实觉得无所谓。
孩子也好,她也好,活着也是受罪。
乔昀不会管她,自然也不会管这个孩子。
奸生子,本就不被期待,死了就死了罢。
她如此安慰自己,怀胎数月,只把那孩子,当冰冷的肉。
公婆不知这些旧事,来看望孕中的她,提了句,乔昀在京中娶了国公府的小姐,十里红妆。
宋宛娘听到乔昀的名字,怀胎不足八月,难产了。
孩子生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