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“想来是工作疏忽吧，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我们表示诚挚的歉意……”

??这样的瞎话扯了几通，进藤光哪怕已经不是热血上头的年纪，也生气了：“这样的巧合是无意的吗？”

??“我们很尊重围棋竞技精神，是不会配合作弊的。”工作人员也有些恼火了，“进藤本因坊既然没有看到，就不要这样随便给人说话了吧，您也不是亲属。”

??说起来确实是如此，进藤光想，他们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呢，也没有师徒名分这种东西。

??长谷川在一旁没说话。自从他被进藤光喊了那一句，就没有说话，像是沉思也像是恍惚。

??“这么简单的事情，不是换个地方加赛就可以解决了吗？”很久，他才说，“总觉得说了很多无所谓的话。”

??

??“其实我感觉有些不对。”

??长谷川赢了。长谷川干什么没人知道，进藤本因坊去哪里倒是万众瞩目。这事借着他的影响力闹下去，赛事公信力真的就所剩无几了。

??前田被喊过来的时候，显然已经有点慌乱，但对长谷川笑。长谷川想他未必会输，两人棋力其实相去不算很远，然而也许是前田心神不宁，到了中盘便恶手频出，投子认负。

??站起来时，他们彼此对视，前田走过他身边时轻轻地说：“你也很想赢。”

?他想问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：?你不需要，为什么想赢？

??怎么会有人不需要赢呢？围棋是胜负和黑白，非胜即负非黑即白，不想输，就要去赢。这是长谷川的第一反应，这是不该问的问题。

??但是好像还有别的原因。好像是在进藤光替他不甘的时候，好像是在刚刚拍在棋钟上的时候，或者是更早之前，看到父亲在家里打谱的时候。棋子质地温润，在他手里闪现出薄光，从那一刻起，长谷川感受到一阵不属于他的爱意。

进藤光透过他在看着谁，那就是属于谁的爱意。藤原佐为对围棋的爱意，千年之后也没有随着他死去。

平安时代的棋士啊――长谷川跟着进藤光上车，还在想着。

"我刚刚吓到你了吧？"进藤光早就被他的沉默弄得有些尴尬，"只是想起来一些旧事而已……我擅作主张了。不过，公平总是好的吧？"

他是真的很不好意思的模样。长谷川赶紧说："不是这样。我没问题的，前辈放心。"

"你还真是不容易被冒犯啊。"进藤光说，"有时候会让我想起塔矢。"

"前田说我的棋让他想起塔矢名人，"长谷川侧着头问他说，"是这样吗？"

"不像。"提起前田，进藤光又生气起来――他的生气总是明显。"可能是他摆了我们的第一盘棋太多次的缘故……"

"我还有一点好奇，"长谷川说，"是什么样子的旧事，让前辈生气了？"

进藤光这次沉默很久。最后他语焉不详："所有的事。"

其实他没有说清楚，可长谷川听得笑了笑。他的笑容并不像藤原佐为，但进藤光已经尽量不去想相似与否的问题：长谷川是个很优秀的学生，要求他做他心里的藤原佐为是不公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