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斐盯着那张纸，仿佛那是什么可怕的怪物。

他眼底瞬间涌上血色，从内袋掏出一个发黄的纸飞机。

那是晶晶四岁时叠的，用我发表的医学论文当折纸。

当时贺斐笑着把它放进保险箱：

“等女儿长大给她看，妈妈是多厉害的研究员……”

贺斐的声音哽咽：

“你放弃约翰霍普金斯时，导师气得摔了杯子。而我，我居然在庆功宴上当众说女人就该相夫教子……”

记忆突然鲜活起来。

导师失望的眼神，同学们震惊的表情。

而我选择相信贺斐描绘的幸福的家庭，安稳的一生。

“我找到了丢失的监控，”他突然跪下来，

“晶晶坠楼那天，你被黎芊芊下了药，你妈冲进来是想救人，是黎芊芊把晶晶推了下去，她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！”

他颤抖着掏出手机，屏幕上是一段视频：

黎芊芊被关在一间仿制的儿童房里，浑身是血，歇斯底里地哭喊着：

“是我推的！是我给阮书婷下药！我害她屡次流产！求求你放过我……”

“我把她对你做的一切，都加倍还给她了。”

贺斐的声音阴冷，

“我让她每天对着晶晶的遗像磕头1000次，她流产的时候，我让人给她注射了和你一样的药！”

我胃里一阵翻涌，既觉得痛快又觉得恶心。

“够了！”我流着泪厉声打断，

“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？我的晶晶，还能回来吗？！”

10

贺斐瘫跪在地，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：

“至少、至少让我看看妈妈。她最爱给我蒸包子，况且，她为了救我们的女儿才变成这样。”

记忆里母亲凌晨四点揉面的身影，和病床上枯瘦的躯体重叠在一起。

“你配吗？”我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，

“贺斐，你就当我们母女都死了。走吧。”

他抬起头，泪水混着血丝滚落。

良久，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，

“这是我们的婚戒，我一直”

“贺斐。”我打断他，声音冷得像冰，“你记得结婚时我说过什么吗？”

他怔住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
“我说，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，请直接告诉我。”

我轻笑一声，“可你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。”

贺斐突然单膝跪地，在医院的走廊上引来无数侧目。

“给我一次机会，就一次，”

他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，“我可以用余生补偿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我后退一步，“我已经开始新生活了。”

“是因为苏乾坤吗？”他突然失控地站起来，声音拔高，“你们早就勾搭上了吧！”

“阮阮！”苏乾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第11章

他直接插入我们之间，高大的身躯形成σσψ一道坚实的屏障。

贺斐眼中闪过一丝暴戾：“滚开！这是我和我妻子的事！”

苏乾坤反手扣住贺斐的手腕，一个利落的擒拿将他按在墙上。

“听着，”苏乾坤俯身在贺斐耳边恶魔低语，“如果早知道你会让阮阮受这么多苦，当年在解剖台上就该拿你来练手。”

贺斐瞳孔骤缩。

“保安，”这位先生有暴力倾向，送他离开医疗中心！”

贺斐被架着往外拖，却死死盯着我：

“书婷！今晚八点，海岸灯塔！我有晶晶的东西要给你”

我本不该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