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斐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。
他记得那天,他捧着玫瑰站在解剖楼前,
阮书婷红着眼睛跑出来,扑进他怀里说“我选你”。
可他不知道,那天本该是她提交留学申请的最后期限。
老教授摇头,“你不知道吧?她偷偷给你做了半年的脑神经监测,因为你总熬夜头疼。”
贺斐呼吸一滞。
那年他创业压力大,阮书婷总是带着几个电极片给他按摩太阳穴。
他当时还笑她手法像挠痒痒,却不知道她背着他啃了多少医学专著。
同实验室的学姐突然冲进来,一把将咖啡泼在贺斐脚边:
“贺斐,你一直以为是你追了她四年很辛苦吧?”
“可你知道书婷为你放弃了多少吗?!”
“你大三胃出血住院,她连续48小时不眠不休给你调配营养剂。”
“她姥姥的宅基地卖了28万,全填了你的资金窟窿!”
贺斐的西装前襟被咖啡渍染得斑驳,他却像感觉不到烫。
这些事,阮书婷从未提过。
“后来呢?”他哑声问。
学姐突然红了眼眶:
“后来?后来你在直播里让她当众出丑!你知道我们同学群看到那段视频时有多恶心吗?!”
“你宠的那个小三女主播把直播录像发给了所有认识书婷的人,包括她山村老家的亲戚,害她无人可求助!”
贺斐转过身,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那时他说:“书婷,等我公司上市了,一定给你建个最好的实验室。”
可最后他给我的,是直播镜头里千万人的羞辱。
手机突然震动,私家侦探发来一张照片。
瑞士某医疗中心的露台上,一个穿白大褂的亚裔女子正在查看病历。
风吹起她的长发,露出半张侧脸。
贺斐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林秘书,帮我订最近一班飞瑞士的机票!”
9
“阮医生,苏主任请您等一下。”护士柔声对我说道。
我点点头。
在这里,没人知道我是那个在直播中出丑的“贺太太”,
他们只知道脑神经研究组的助手阮书婷。
电梯门突然打开,走廊尽头,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身体僵住。
贺斐站在走廊尽头,西装笔挺却面带颓色。
他瘦了很多,下颌线条更加锋利,眼底也布满血丝。
“书婷……”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
我转身就走。
“等等!”他踉跄着追上来抓住我的手腕,
“我是来道歉的!大三那年我胃出血住院,你整整消失了两天两夜,还有你姥姥的宅基地,我都知道了!”
我身体一僵。
那个冬天,我研磨药粉,手指冻得通红开裂。
为了帮贺斐而卖掉宅基地时,姥姥握着我的手说:
“囡囡,钱没了可以再挣,情比金坚。姥姥相信你的选择。”
可我却错得离谱。
第10章
我用力甩开他的手:“贺先生,这里是医院。”
贺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:“你叫我……贺先生?”
“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。”
我从白大褂口袋掏出瑞士的离婚证明,
“根据瑞士法律,失踪超过一个月可申请宣告死亡,婚姻关系自动解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