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能当上统领一营的中郎将。五品的官职,不算顶尊贵,却十分紧要京畿分内外府,内府戍京师,外府驻于五州,会昌营便是这外府五州十二卫之一。这满天下,除却照管皇宫的北衙羽林营,就数内外府卫最骁勇,如此精锐之师,能交到这年纪轻轻的段将军手上,可见他绝不简单。
越棠打量他,他也打量着这位传闻中的睿王妃,忽然笑眯眯地来了句,“王妃与传闻中似乎不大一样。”
“是嘛。”越棠来了兴致,“传闻中我是什么样的?”
“贤惠、温婉、可怜人。”
越棠乐了,“现在呢,段将军觉得传闻哪儿错了?”
少年人一咧嘴,齐整一排白牙,眼眸漆黑发亮,“现在看,王妃做戏的本事应当十分出众。”
“过奖过奖。”越棠愣了下,愈发笑得欢实。
人和人打交道讲究眼缘,两句话的功夫,越棠便觉得这位段将军对胃口。他敏锐地瞧出她的真面目,没有恶意的直来直去,看似莽撞,实则是种套近乎,恰巧她不介意,并感到轻松,于是欣然接下他的试探。京城的深宅大院里住满了半藏半露的精明人,段郁这一款的她这辈子没见过,算是一桩可喜的稀罕事。
少年郎也爽朗一笑,朝外比了比手,“王妃要回宫么?臣送王妃,正好臣有些疑惑想同王妃聊聊。”
越棠说好,提裙跨过门槛,同段郁走上了宫门前的夹道。原也一心挂念昨夜的变故,可这会儿倒放到了一边,瞧一眼边上的人,眼角眉梢都是恣意自在的况味。阳光下大马金刀的身条,满头满脑写着昂扬的力量,可智慧就......藏得比较深。
她掂量着问:“段将军今年贵庚?”
“臣恰巧刚过生辰,如今二十有二。”
越棠有些诧异,心说瞧不出来。段郁大约常遇上这样的疑虑,一下便猜着她的想法,“臣生得面嫩,这也没法子。王妃别不相信,宗正寺里还存着臣的谱牒,白纸黑字记得清楚,臣也不能诓王妃。”说话间还上手揉了揉脸,挺无奈的意思,语气却隐隐带着得意,日头一照,通身的跳脱气质愈发灼人眼。
越棠笑着摇头,暗道他不止是面嫩,心思也没跟上趟,单年龄长得寂寞。回过神来才留意他提及宗正寺......宗正寺掌管赵家宗室及外戚事务闹了半天,敢情还是亲戚!
姓段的皇亲,越棠苦思冥想了一番,终于恍然,“原来是徐国公家的子侄。”
徐国公娶了先帝的侄女,陈王家的郡主,段郁既能上宗正寺的谱牒,必是郡主娘娘的嫡亲儿子。照这么算,他可同睿王差着辈份,睿王与陈王郡主论堂姐弟,她岂不是段郁的堂婶?
捋顺了关系,越棠乐不可支,这回上骊山竟平白拣一侄儿,也算不虚此行。
她转头看,那大小伙子竟红了脸,磕磕绊绊地撇清关系,“臣不成器,当年被家父扫地出门后扔进军营里,这些年鲜少回家,没脸和王妃攀亲。”
他既不愿认堂婶,越棠笑笑,便不再提这茬。不过话说回来,京城大族间姻亲关系盘根错节,谁还没个年纪小辈分却大的亲戚,热热闹闹喊一声不算什么,这都能叫他红脸,这小子可太有意思了。
“段将军这般面嫩,底下将士能服管吗?军营里积年的老兵油子惯会耍横,脾气上来可不管你爹妈是谁,段将军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。”
说到带兵,小段将军的腰杆立刻挺直了,朗声说:“王妃还是小瞧臣,臣十五岁进军营,那会儿可不在京畿,而是在西州都护府守边塞,那是正经要搏命的地方。臣屡次领兵深入塞北,什么风浪没见过......”大男人不稀得自夸,段郁没好意思说下去,一甩脑袋挺胸阔步目视前方,颇有深藏功与名的意思。
“总而言之,臣的每一份功勋都是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