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搬救兵。”

双成艰难思索,勉强跟上她的节奏,“王妃是说陛下?”

“惊动陛下......那不至于,除非万不得已。”越棠向铜镜中的双成眨了眨眼,眼神狡黠,“起码我觉得阿兄不会这么莽撞,他会先去找别人。”

双成灵光一现,“嗨呀,长公主!”

可不是嘛!虽然越棠并不认为孙贵妃真会拿她怎样,可给自己留条后路,多一重保障,总错不了。长公主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,能随意出入内廷不惹人怀疑,地位又高,哪怕是孙贵妃也得让她三分薄面。

“长公主素来看顾睿王府,阿兄再不情愿,第一个想到的必也是长公主。到时候为了我这个至亲至爱的妹妹,他只好拉下脸,登公主府的门,低声下气地求告。”

越想越得意,甚至朝双成抛了个隐晦的眼色,“明早去向阿兄通风报信的时候,你可以稍稍发挥想象力,添点油加些醋。让情况显得危急一些,阿兄就顾不上面子了,好歹是亲妹妹的命比较重要。”

双成抿嘴一笑,立刻心领神会,可再想想,又生出些不确定,“王妃真要这样吗?公主殿下都出降多少年了,让阿郎去破坏殿下美满的姻缘,好像有些不厚道。”

“我可没想让阿兄去破坏人家姻缘,何况殿下的姻缘,似乎并不如何圆满......”越棠咂了咂嘴,摇头说这不是重点,“当年长公主与阿兄两人是怎么回事,我也闹不明白,可他们俩显然都没放下,多半是有心结。总得有个人先低头,把从前的事说开了,往后能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。”

几年过去,阿兄仍不肯议亲,长公主身边养着个肖似阿兄的替身,怎么看都不是云淡风轻相忘于江湖的意思。越棠暗自想,阿兄傲气、心硬、好面子,只能推他一把,但愿有用吧!

转天上,越棠依孙贵妃令旨入兴庆宫,内廷规矩森严,便只带平望一人。临出门时见到双成,见她笑着比了个手势,便知道事情办妥。

“王妃放心,我同阿郎身边的长随说好了,无论哪头有动向,都及时传信。”

越棠冲她挤挤眼:“要是阿兄当真登了公主府的门,你替我去瞧瞧,究竟是个什么光景。”

*

睿王丧仪时,陛下曾驾临王府祭奠,孙贵妃伴驾左右,因此越棠曾与贵妃打过照面,说过一二句场面话,至于再多的了解,却没有了。

所以当今日,越棠被请进了南熏殿偏殿,却只是干等着看宫人一遍又一遍换热茶的时候,她并不恼,只是讶异。

贵妃出身低微,却多年盛宠不衰,一众更年轻、更貌美的新人都未能分走她的圣眷,理应是走柔情似水、善解人意那个路线的吧!就算要挤兑人,也该是绵里藏针的笑面虎,让人捉不出错处,可今日......

越棠蹙眉暗忖,今日这般明目张胆的下马威,实在配不上贵妃的段位。

偏赶上今日天气不好,浓云翻涌,空气黏湿闷热,枯坐这半晌,愈发口渴心焦。正要饮口茶,身后的平望却悄悄扯她胳膊,越棠讶然回头,只见平望的视线飘过去,在那茶盏上一点,又飘回来,然后微不可查地摇摇头。

什么意思?越棠对着那清浅的琥珀色茶水发愣,贵妃还能在茶里下毒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