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棠见他不答,又不敢高声说话,便走过去捶了捶他的肩,“说啊,别卖关子了。”

赵铭恩无奈道:“奴不过是凭常理猜测,女郎私会情郎,必然会选在雅间,要等人,大约会偏好能够看见来人的视野。这酒楼面阔五间,东首视野最开阔,背街另有一门,临水且僻静,要是熟悉地方,又不想引人瞩目,”赵铭恩指向窗外,示意她自己看,“从这里走最合适不过。”

越棠探身望去,果然的,临水这条道,远不如正街热闹,楼高望远,道上车马人流清晰可辨,若阿兄出现,隔老远就能瞧见。

越棠收回视线,纳罕问:“你从前来过这儿?”

赵铭恩摇头,“奴不曾。”

“你没来过,却和亲眼见过似的。”越棠的困惑里掺杂着挫败感,“是本王妃不如你聪慧吗?”

其实无关聪不聪慧,而是从生活阅历中点点累积的经验。若没有鄞州那场试炼,堂堂太子殿下也不会知道如何安全地在野外睡觉,如何争取在追兵赶到前逃生的时间差,如何与各色贩夫走卒打交道。

她是京城中无忧无虑长大的闺秀,再聪慧,也难以感受她目及之外的人世间。不过么,那些从痛苦经历中撷取的苦涩养分,不去体会也没什么可惜的,苦难不是必须品,能轻松活着,一定是最好的。

她脸上直截了当的挫败,倒将赵铭恩逗笑了,面上不露痕迹,却难得扬起了轻快的声调,“王妃今日见识过,再有下回,奴便不能在王妃面前班门弄斧了。”

“咦。”越棠惊讶地扬起了眉,“赵铭恩,你这是在恭维本王妃?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