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中?衣,她也是可以精准取穴的,当然没有中?衣肯定会更好,但上一世公子说什?么都不肯。
顾知?灼胡思乱想着,手上的动作一点?也没耽搁。
她把罗盘放在手边,从针包里拿出了一根最长的针,第一针在天池穴。
长针慢慢地扎入穴位,她手上的动作极缓,时轻时重,除了偶尔看?一眼?磁针,她所有的心神全都在这根银针上。
细长的银针在她的手里仿若有千金之重,没一会儿,顾知?灼的额头就布满了汗液,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,晴眉用帕子轻轻替她擦拭了一下。
足足一炷香,顾知?灼终于收回手。
与此同时,银针轻轻颤动,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嗡呜。
顾知?灼一手搭着脉,另一只?手又去?拿第二根银针。
足足九针。
也仅仅只?有九针,但是从天黑一直到天亮,这一套针才?堪堪行罢。
顾知?灼长舒了一口气,整个人?精疲力尽,后背早就被汗液浸透。
她刚要起来松松筋骨,眼?前突然一黑,身体前后晃了晃,右手不由?自主地轻按在了谢应忱的身上。
“公子?”
谢应忱的眼?皮动了动,随后,慢慢睁开了眼?睛。
目光相对的那一瞬,顾知?灼唇角高高扬起,笑得仿若朝阳初临,倒映在他?的瞳孔中?。
第46章 第46章 晋江文学城是唯一正版……
谢应忱拉住了她的手腕。
他的手依然冰冷, 然而他掌心触碰的肌肤是暖的,一直暖到他的心底。
他有些舍不得这丝暖意,忍不住让指腹多逗留了几息, 才松开。
“公子!”
欢喜轻而易举地爬上了顾知灼的眼?角和眉梢。
“您没事了。”她笑得欢快,“只是至少还得再养个三五年。”
这剂是猛药, 猛药意味着会伤根底, 可只要余毒清了,还是能慢慢养好的。
这一世,公子也没有受过重伤,底子远比上一世要好得多。
这一局,赢了。
她不会让公子再像上一世那般早逝。
“公子,您要不要喝些水?”
“好。”
谢应忱嗓音沙哑, 喉咙就像是在干烧。
怀景之忙拿了温水过来,顾知灼自然地伸手接过,她用一个小小的银调羹,沾了一点点的水珠喂到了他唇边, 仅仅只是有几滴, 稍稍润了润干涸的双唇。
过了一会儿,又喂了一些。
她把茶碗放在一旁的圆凳上,叮嘱道:“只能喝这一点, 要再过六个时辰才能喝水。”
一举一动都那么坦荡,丝毫也没有因男女之别而起的羞涩和扭捏,这让秦沉不由就想?到了她刚刚扒衣服的样子。
唔, 算了, 这个不能细想?。
谢应忱苍白的脸颊上多了几分血色。
“我记着了。”
他对着她笑。
就如公子死后?的无数个夜里,她所做的梦,一模一样。
带着上一世她哪怕拼命伸长了手臂, 也触摸不到的希望。
她赶紧偏过头,掩去眼?中的酸涩。
秦沉扶着谢应忱坐起,在他背后?放了一个柔软的大迎枕。
谢应忱环顾四周。
曾经,每逢休沐,他会和父母一起,来这宅子里住上几日,他们会一块儿出门,逛街,去酒楼茶馆,京郊踏青,如普通人一样。他还会换上粗布衣裳,跟着父亲装作寻亲的百姓,和庄户们说话,甚至下地帮着干活。
父亲带他了解民生,看懂世情,告诉他太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