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霁雪咬了一下牙齿，去摸楚红泥的嘴角，“你错了，我们都是不被爱的小孩，爱我们的人都已经不在。”

“你已经从很多人那里获得爱意了。”

“比如我。”

程霁雪吻上楚红泥的嘴角，像一条鱼亲吻海底被盐水刮过的石头。

第三十七章

只轻轻的一下，风就把两个人轻柔地吹开，拉开一点点的距离，两人额前蓬松飞扬的头发，柔软地一下一下轻抚着对方，黑白交织。

楚红泥的面颊有些痒意，他伸手摸了两下，是那种绿色的小飞虫。

他看着手心的黑点，缓缓垂下手，没问什么，也没想谈及什么，只道：“所以你要和我说的事，是什么？”

意识到楚红泥几近逃避的态度，程霁雪有些失落地垂着眼眸，咳了两声，正色道：“我们都需要段淑仪受到惩罚，对吗？”

程霁雪其实还是有点担心，楚红泥对于段淑仪仍存在着感情，会有不忍之心。

楚红泥隔着衣服摸着胸前的凸起的肉疤，蜷着手指狠狠挠了一下，像是说给程霁雪听，又像是说给自己听，“我已经，不欠她什么了。”

程霁雪看着他捂着胸口，凝重的面色，只深深地看着他。

好一会儿，楚红泥才一点一点松开了攥紧的拳头，他胸前的衣服，都被他捏得发皱。

他张开干哑的喉咙，像撕开被胶水黏在一起的皮肉，“她该……受到她该受的惩罚。”

程霁雪想伸出手，却又不安地收过来，在楚红泥不幸的故事里，他的父亲，就是从犯。

“你父亲那笔巨额保险金的受益人是你，但是在你没成年之前，那笔保险金都由你的监护人替你保管。”

楚红泥点点头，表示这个他已经知道了，“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成年，那笔钱还是由……她保管的。”

“可是法律规定了她只能替你保管，并不能私自挪用这笔钱。”程霁雪凛着眉，“更不要说，这笔钱大部分都没用在你身上，你过得……”

程霁雪顿了下，有些不忍说下去，他嗤一声，面上露出些鄙夷和愤怒，“她倒是拿着这笔钱过得滋润。”

楚红泥垂眸，声音放得轻，“所以，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
“只要找到段淑仪挪用那笔保险金的证据，就能去告她，这可不是什么小事，有她的牢头可蹲了。”

楚红泥直直地看向程霁雪，“那你爸呢？”

程霁雪一滞，“我爸没那么蠢，到时候肯定会把事情推到段淑仪身上，左右挪用资金的直接人是段淑仪。”

“顶多公司那里会有亏损，但也翻不起什么浪。”

楚红泥沉吟一下，“怎么找，我们两个都是高中生，有什么门道去查资金往来这种事。”

“而且，这种事情，他们肯定藏得深，也不会被我们找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