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干涩地问道：“从头到尾，都没有一点点，喜欢吗？”

楚红泥没吭声，滋啦一声刺耳地拖开面前的桌子，走了出去。

身后是徐周杨轻得被桌子剌开地面的声音磨得支离破碎的喉音。

“真的……”

“没有吗？”

楚红泥出了教室门就直直地往楼梯走去，一步一步地迈着，目睹全过程的程霁雪见他如此也不敢吭声，直亦步亦趋地随着他上了天台。

楚红泥啪地拍上栏杆，风把他覆着薄汗的头发吹得蓬松而柔软。

程霁雪就待在他旁边，盯着他在阳光下显得金闪闪的长长的睫毛。

许久，瞥到楚红泥握着栏杆的手松开，程霁雪才开口道：“我都不知道，你和徐周杨，还有这一段呢。”

“怪不得我刚开始就觉得你不喜欢他。”

楚红泥皱着眉，用一种程霁雪看不懂的表情看着他，“很明显对吧。”

“可他就是那么自以为是。”

程霁雪瞳孔闪烁了一下，笃定地道：“你也不喜欢我。”

看到楚红泥听到这句话毫无波澜的眼睛，他心里又有些颤动，沉默像一把圆润的锤子，并不锋利，却把他的心锤成肉泥。

他放低了声音，迟疑地又问：“对吗？”

楚红泥眼睫扑闪一下，眼里没什么温度，却也没有正面回答，只道：“因为你太差劲了。”

“我见过你，我妈要走的前一段时间，我见过你。”

“她摸着你的头，叫你雪娃娃，看你的眼神，都是那么温柔，像在看一个宝贝。”

“可是我呢？她好像巴不得我从世界上消失似的。”

“她离开以后，我总是幻想你的样子，一定是个很乖，很听话，很聪明的小孩，所以，她才不要我，只要我也变成这样，只要我也变好，她就会回来……”

想到了什么，楚红泥的眼睛刀子刮过似的红，可怜兮兮的，却又透着刺人的凌厉。

“可是当你出现在我面前，我才发现，你分明什么都不如我，什么都差劲得不行。”

程霁雪抿着嘴看着他，对于自己在他口中被贬成如此倒是没什么怒意，只是对于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，就被楚红泥讨厌了个透，而感到憋屈。

楚红泥自嘲地一笑，“你让我知道，被爱是不需要理由的，有的人差劲，也有无数的爱意包围着他。”

“还有的人，再努力，也永远不会被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