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霁雪惊魂未定地瞠目结舌地看着他，楚红泥也喘得不清，混着喉间黏腻的闷声喘息着，鬓角的一滴汗落在程霁雪的脸上。

如凿冰面，千里死寂寸寸皲裂。

程霁雪彻底端不住姿态，激动得一搡楚红泥，声音之响亮尖利，如尖针划过铜锣面，震得树梢栖息的麻雀慌忙四散，振翅逃窜。

“你疯了！”

楚红泥仍没有松开把手，他怕不扶着，他就腿软得要站不住了。

“我究竟做了什么，叫你能恨我到这种地步！”

被推下楼梯的那一刻，楚红泥漠然又怨怒的眼，像终于在他面前揭开了一层面纱，一直以来，楚红泥看着他的时候，原来，是厌恶的，是憎恨的……

程霁雪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，他究竟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，能叫楚红泥这般厌恶他，厌恶得恨不得他去死？

楚红泥没吭声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，像里面蛰伏着一只怪物，随时会开膛破肚地窜出，将面前的，这个他无比厌恶，又无比嫉妒的人，咬断咽喉。

程霁雪的情绪已经被逼到了极致，见楚红泥还是沉默，激动地催促道：“说话啊！”

“你为什么不说话！”

起码，要让他知道，他究竟是做错了什么。

“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，至于你恨我恨得巴不得我死？”

楚红泥也被他逼得红了眼，“你不知道吗，我不是警告过你吗？”

“什……什么？”程霁雪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
楚红泥偏就是烦他这副样子，明明不如他的人，却抢了他最珍贵的东西，如视草芥，甚至到现在，都不是他值得记得的事情。

楚红泥胸口火烧，抓着他后脑的头发，一把把他薅到地上，楚红泥力气不算大，但昏迷了许久刚下病床的程霁雪显然身子更弱，跌在草坪上压根站不起来。

“楚红泥！”程霁雪白得有些死气的手臂上沾满了草屑和土渣，面色却气得泛起一种愤怒的红色。

楚红泥仗着他此刻双腿使不上力，倾身要再去薅程霁雪的脑袋，却不想程霁雪虽是站不起来，手臂却有力气，握着他的双臂，身子一滚，就把他的腕子钉在头顶，将他整个人压制在身下。

楚红泥奋力地挣扎着，程霁雪双腿使不上力，双手又桎梏着楚红泥的腕子，也是气红了眼，张嘴就往楚红泥的嘴角咬了一口。

这一下两个人都懵了，楚红泥瞪大了眼睛看着程霁雪，挣扎的动作都停止了。

程霁雪也适才反应过来似的，僵硬着脊背抬起头，和楚红泥震惊都有些失焦的眸子对视着。

他原本就澎湃着血液的心脏，此刻好像被滚水抽了似的沸腾起来，隔着胸前的皮肉，急不可耐地要蹦到楚红泥身上去。

“你……唔……”楚红泥张嘴刚要说些什么，却被程霁雪亮着眼睛含住了嘴唇。

这下是实打实嘴对嘴，肉贴肉地亲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