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是一场……意外。”

魏戍的眉间，适才舒展开来。

徐周杨煞着一张脸低头松了一口气，然想到楚红泥对他做的事，又直气得整个人暴跳如雷的憋屈。

程霁雪这个当事人说话了，这事儿当然算是彻底了了。

然楚红泥将要离开之际，却被程霁雪叫住了。

“有些事，想和你单独聊聊。”

楚红泥顿住离开的步伐，直直地看着他，直觉程霁雪八成看到了当时的事。

段淑仪站在程霁雪的背后，对着楚红泥紧张地一凛眉眼，示意他不要乱说话。

楚红泥垂下眼眸，语气淡淡道：“你想聊些什么？”

段淑仪想要把程霁雪推到楚红泥面前，然轮椅的轮子，却被程霁雪死死地按住了，“我只想和你聊。”

段淑仪悻悻地抿嘴，一瞪楚红泥，楚红泥瞥了眼程霁雪按着轮子的，青筋暴起的发白的手，一言不发地走到程霁雪的身后，替他推起轮椅。

程霁雪按着轮子的手，一点点地放开，搭在膝盖上，五指有些病态地蜷着，不像是人的手，倒像是塑胶做的，又白又没有血色。

“去花园，那儿没人。”

楚红泥推得很慢，又半点声响都不出，叫程霁雪好几次都以为，身后的人已经走了，然每次回头，都能看到蓝白的校服。

程霁雪看着那块污渍，忍不住想，当时把他推下去的时候，楚红泥穿的就是这身吧。

当时他的视线都模糊了，连眼前的楼梯都要看不清，却又奇怪的，能看清楚红泥。

只能看清楚红泥。

清楚到他校服上的一小块污渍，他当时的表情，嘴角的弧度，睫毛有没有在颤，全部都一清二楚。

前面就是长长的楼梯，楚红泥在轮椅专用的斜坡前，停住了脚步。

程霁雪没有回头，看着面前叫人有些目眩的高度，讥诮地呛道：“怎么，还想把我推下去？”

楚红泥俯身凑到他耳边轻语，喷出的热气一点点绕上他的耳尖，叫他不适地偏了下头，分神道：“有话就说，凑那么近干……”

他话音未落，楚红泥就骤然放开了手，轮椅以一种极快的速度，直直地向下冲去。

第三十二章

轮椅以极快的速度颠荡地冲行而下，程霁雪的心也被这一下一下颠到了喉咙，几乎要随着整个人撞在地上的时候，轮椅却又骤地停了下来。

是楚红泥。

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程霁雪的前面，双手用力地握着把手，两脚卡着轮子，死死地抵住了轮椅前进的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