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几个私底下都说,明明是个官宦子弟,还看不惯这些做派,不是放下碗骂娘,惺惺作态吗?
这下好了,又给他碰上这档子事,咬定了是徐周杨仗势欺人,要为受害者讨回公道。
魏戍冷眼看着徐周杨激动的举动,揣着手不耐烦地抬脚一踹桌子,皮面的警靴在聚光灯下反着光,不像什么人民警察,倒有街边收保护费的流氓痞气。
“你以为这是哪儿?坐下!”
徐周杨愤怒地瞪着他,拳头攥得紧,气得往怕落在地上的写满资料的纸上狠狠踩了几脚,“我说了那是个意外!意外你听得懂吗!”
魏戍放下搁在桌上的腿,压迫地道:“意不意外,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。”
在幽闭的一方空间里,将近一个小时的反反复复的盘问,让徐周杨的心态全然奔溃了,“操你们妈的凭什么审老子,你们算什么东西!你们厅长呢?我要见你们厅长!”
然徐周杨暴跳如雷地刚摸到门把手,就被魏戍从背后薅着头发提到了审讯桌旁,猛地撞上桌面。
徐周杨极力地挣扎着,却一点儿都没办法挣脱。
魏戍死死地按着他的脑袋,眼里的鄙夷和厌恶钉着他的后脑勺,用力得肌肉隆起的手臂暴起着青筋,直叫旁边的警官看得心惊肉跳。
“这儿是警察厅,不是法外之地,最好把你那套少爷做派给我收起来。”
“凭什么审你?凭你做的事!受害者现在还在医院躺着,昏迷不醒,这事儿你就脱不开责任。”
徐周杨额角泌出了些汗,却仍是不服气地嚷道:“那他妈关我屁事,正常人哪里会滚一下就昏迷了,医生都说了他以前生过大病,身体素质比常人差!”
看着魏戍眉眼骤然凛起的怒气,警员忙劝道:“魏警官,您这样要是传出去,说我们屈打成招怎么办,现在事情尚未明朗,我们还是要保持中立的态度,不能掺杂过多的个人情绪在里面。”
魏戍闻言哼了一声,松开手臂,把袖箍解下来狠狠抽在桌上,“那就先关着他。”
说着,便走出了审讯室,其实他心里清楚,已经审了一个小时了,再审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。
警员看了一眼无力地撑着桌子,急促地喘着粗气的徐周杨,忙跟在魏戍后面出了审讯室。
“当时不是还有个人吗,人呢?”魏戍心里烦得厉害,习惯性地摸向口袋,却还是忍住了,没把烟拿出来。
“一直在B号审讯室待着呢。”
两人走到B号审讯室门口的时候,只见门口围了一群人,直把单视玻璃围得半点都看不到里面,见是魏戍来了,才如惊鸟骤散。
魏戍推开审讯室大门的时候,才明白外面的异状是为什么。
坐在里面的是个面容姣好得不似人的男孩,有些局促地捧着热水,魏戍眼尖地看到他手边的小零食,应该是别的警员给他的。
他似乎很紧张,见到魏戍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地颤抖着,用一种既紧张又害怕的眼神看着他。
魏戍翻阅着手里的资料,和徐周杨这种恶劣的纨绔子弟不同,面前的男孩只是个家境普通,甚至可以说可怜的人,而且初高中老师对他的评价都很好,都说是个学习好又认真的乖孩子。
就是太阴沉了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