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课间,程霁雪终于把楚红泥堵在了楼梯角。
程霁雪比楚红泥高一个头还要多,却在楚红泥的视线下躲闪着。
楚红泥看着他红透的耳根,像是明白了什么,柔着声音道:“那天,谢谢你。”
程霁雪看向他,挣扎了许久,才扯出一个难看的笑,“谢什么,那本来就是事实,不是吗?”
“是徐周杨讨厌我,不是……”
楚红泥看着程霁雪身后阴沉着脸走近的徐周杨,眨了一下眼睛,欲言又止,最后小声地说了句什么。
程霁雪没听清,眼里亮起些光,凑近了些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然楚红泥没开口,程霁雪只听到身后徐周杨暴怒的吼声。
“你他妈在干嘛!”
他怒喝一声要把程霁雪扯开,然楚红泥和程霁雪二人本就站在楼梯边,楚红泥眼神一暗,灵巧地侧开身子,程霁雪就被徐周杨一扯,身形不稳地一晃,直直往下摔去,在楼梯上滚了好几遭,碰地一声撞到平台上。
第二十二章
程霁雪的脑袋狠狠撞在墙上,像一把铁锤重重地砸上他的脑袋,又如锥撼钟,剧烈的刺痛闷沉地震颤着他的脑袋。
他耳中轰鸣得欲聋,眼前像是一层灰网之上又罩了一层灰网,层层叠加,密密麻麻的黑点愈来愈多,能看到的事物愈来愈少,压得他的眼皮也愈来愈重。
他在眼前黑得彻底看不见之前,歪着脑袋以一种扭曲的视角,看到徐周杨惊慌失措地似是要下来看他,然却被楚红泥拉住了。
于是,徐周杨的脚步,生生停在了阶梯上,慌乱又满脸挣扎地俯瞰着他。
楚红泥一只白得莹润又纤柔细弱的手,把着徐周杨的臂弯,像一条发光的银链,把徐周杨牢牢地栓在原地。
他侧身看着徐周杨,絮絮地说着些什么,玉琢似的侧脸背着一道刺眼的光。
……
“徐同学……”
“你们他妈的烦不烦,我都说了不是我推的!不是我推的!”徐周杨面目扭曲地暴起,长臂猛地一扫把桌面上的资料,霎时空中白纸纷飞。
“那他妈是个意外,意外你懂吗!”
年长的警员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,他知道面前这人不是什么普通的高中生,当时厅长的亲侄子被他打了个耳膜穿孔,浩浩汤汤地一堆人把他逮进来,最后还是厅长把人恭恭敬敬地把人送了出去。
只是这回,被打的人来头也不小,是国外的珠宝巨鳄,这次回国发展,怕是很多人都上赶子捧他的脚杆子,想要替他办妥了他儿子这事儿,但徐家毕竟树大根深,本来这事儿已经要被压下来了,奈何……
年长的警员瞥了眼身旁剑眉冷挑,凝着愠怒的青年。
奈何这事儿又沾上了个太子爷,刚从警校毕业就被安排到了市厅里,究竟家里是个什么来头也没几个人知道,但几个领导见了他都笑咪咪地从不敢给他脸色看,可见其身份。
这大少爷刚进警局就风风火火地把市里几个娱乐厅、地下赌坊给掀了,市里几位大佬都有意见了,明明协议好的东西一分没少给,这是要变天?弄得厅里领导焦头烂额,两头都不能得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