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表面上不动声色,心里却满是不屑。人活着,若是连点欲望都没有,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?
他若是没有活下去的欲望,当年便无法从死人堆里爬出来;他若是没有要活得好的欲望,便无法熬过那场大饥I荒,徒步走到京城;他若是没有对权力的欲望,便练不出这高深的武功,也爬不到今天这个位置!
他这一辈子,活下去的动力和底气,全是他那大到足以吞天的欲望赋予的。
他放任自己的欲望,饲养自己的欲望,驱使自己的欲望,过去那么多年,他驾驭自己的欲望如同驾驭一只猛虎,勇猛到了凶骇的地步。
他以为自己对柳元洵的欲望也如从前那般。只要他胆子够大,心够细,柳元洵就会变成他的猎物,就会敞开自己柔嫩的肚皮,用有限的寿命变成他盘子里最美味的一道点心。
可他对柳元洵的欲望,竟然逐渐变成了一种牢笼。
他的欲望不再给与他动力与勇气,而是让他心慌,让他恐惧,让他因为柳元洵的一句话瞬喜瞬怒。
这滋味太危险了。他的理智告诫他要悬崖勒马,可他的本能却在叫嚣着让他肆意享用这一切。
顾莲沼跪坐起来,宛如暗夜里的死神般静静地凝视着柳元洵恬静的睡颜。
“王爷。”他轻声呼唤,声音极低,柳元洵自然不可能回应。
“你教教我,你教教我该怎么做……”他一边像个虔诚的信徒般跪坐着低喃,一边缓缓抬起手轻轻去剥柳元洵的衣服。
随着衣物的褪去,苍白的肌肤逐渐染上了一层莹润的月光,肩颈与腰腹的弧度美得恰到好处,单是看着便能想象其细腻的触感。他的美带着一种天然的脆弱,叫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强烈的、想要将其摧毁的冲动。
顾莲沼身体涨热,牙根也在发痒,潜藏在骨血中的兽性逼着他去撕咬些什么,再嚼碎些什么,最好连血带肉一起吞进喉咙,才能浇熄他浑身的干渴。
“这是你给我的答案吗?”他俯身,微微低头,吻上柳元洵的脖颈,含糊低沉的声音像是夜色里的鬼魅,他低声道:“你在诱惑我。”
说话间,唇瓣微动,像是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。
这个姿势看似柔情,可顾莲沼心里清楚,这样脆弱的位置,他只需牙关用力,便能咬开柳元洵的喉咙,饮尽他的鲜血,彻底要了他的命。
顾莲沼在柳元洵身侧伏跪了很久,任由时间流逝,他依旧想不出答案。
可他却觉得柳元洵给了他某种指引。
欲望在躁动,理智在坍塌,两军交战,理智再一次在夜里溃败。
顾莲沼微微用力,用牙齿轻轻咬住了柳元洵的喉咙,他含含糊糊地想:将一切交给白天吧。
白天的柳元洵交给白天的他来处理,夜里的柳元洵交给夜里的他来享用。
他喜欢这梅香喜欢得紧,恨不得弄出点血来尝尝味道。不过不着急,洪公公给得熏香确实好用,让他有了大把时间去品味月下的白梅。
明天,后天,大后天……
都是他的。
第42章第 42 章
窗外的雪下到半夜就停了,风却很大,一直呜呜地吹,梦里的人却兀自睡得香甜,什么都不知道。
天色渐明,凌亭前来服侍,他眼尖地瞧见柳元洵脖颈上的红痕,像是红梅落雪。如此醒目,又如此刺眼。
他仓惶低头,昨日夜里陪着柳元洵睡去时,他满心安宁,以为自己再次接受了一切,可当他真的看到这新鲜的痕迹时,一颗心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酸涩。
但他没有捻酸吃醋的资格,他只能认清自己的身份,做好自己的本分。
柳元洵压根没发现自己身上的痕迹,寻常人照镜子是为了检查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