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遂,也会判鞭笞,而后流放三千里。
他当年没能杀了那个男人,以至于这口郁气一直堵在心里,久久无法忘怀,如今杀了王明璋,也算是一种宣泄。
柳元洵并不知晓这些曲折隐情,仍在可惜王瑜茵命途多舛,他刚将口中的盐水吐出去,就听顾莲沼道:“除此之外,我还审了个人。”
柳元洵随口问道:“谁?”
顾莲沼淡淡道:“红秀。”
柳元洵动作一顿,而后转头端详他,“红秀说了什么?”
顾莲沼静静凝视着他,道:“她说,她的确看到你在侧殿抱着衣衫不整的王瑜茵。”
“你信了?”柳元洵问。
顾莲沼抬手去撩他的鬓发,“没信,所以来问你,好将卷宗写清楚。”
柳元洵却愣了一下。
但他不是因为红秀的事,他只是想起了一个月前,顾莲沼无端生气的一幕。
当时,顾明远在他面前说了许多与顾莲沼有关的坏话,他不在意真相,但他厌恶顾明远的行为,所以偏向了顾莲沼。
后来,顾莲沼问他“信了没有”的时候,他说了谎,顾莲沼当时便冷了脸,转身出了门。
那时的他只觉得顾莲沼脾气古怪,并没有深想,可轮到自己问出这句“你信了?”的时候,他才模糊体会到顾莲沼当时的心境他在期待。因为期待落了空,所以才会愤怒。
柳元洵抿了抿唇,轻声解释起了红秀看见的那一幕,“那年宫中夜宴,王瑜茵也来了,我身体不适,露了面便去偏殿休息了。没过多久,王瑜茵也悄悄进来了……”
宫中夜宴这样的场合,自然不能带着嬷嬷,王瑜茵又没有母亲在旁,所以葵水突至时,少女顿时慌了神,无人可求助,只能趁着经血尚未渗出裙摆,匆忙躲到偏殿更换衣物,这便和柳元洵遇见了。
“这里是皇宫,她的丫鬟自然难以借到合适的衣服。我身份敏感,也不便出借衣物,只能剪下里衣长袖,让她垫在衣服里。”
他为了避嫌,将床让了出来,自己则走到了屏风外。
与此同时,红秀作为保和殿的清扫侍女,听见殿里有动静,便悄悄摸了进来。
“红秀捧着蜡烛,影子拉得老长,王瑜茵受了惊吓,下意识往我这里躲,我身体也不好,没能扶住她,便一同跌坐在了地上,她正坐在我怀里。而后便听见外头一声惊呼,蜡烛灭了,那秉烛而来的侍女也不见了。”
想来,那侍女便是红秀了。
“她若是再往前走几步,便能看见大殿里不仅有我,还有王瑜茵身边的丫鬟。她们年纪尚小,我并未放在心上,这事便过去了,谁知竟有埋下祸端的一天……”
回想起当初的意外碰面,柳元洵心中也有些怅惘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当年那个活泼灵秀的小女孩,两年后竟会遭遇这样的不幸。
顾莲沼听完全程,脸上看不出表情,内心却思绪万千。
王明瑄送到京府衙门的证据里,除了一些专供皇室的珠宝外,还有一样铁证:一条绣着柳元洵名字的绫锦。
柳元洵的名字,是用金线绣的;绣艺手法,是宫里的绣娘专用的;而那绫锦,也是专供皇室的。七年了,距离柳元洵剪下袖子替她解围,已经过去了七年,王瑜茵也将这块绫锦保存了整整七年。
少女已逝,她的心思无人能猜透。哪怕一开始保存这块绫锦,是因为她年纪尚小,不知如何处置,但七年过去,这块依旧完好无损地躺在盒子里的绫锦,已然说明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