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信件,一面起了疑,“王大人,这些东西,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

“小女失踪前,曾写下诀别信,说心有所属,绝不另嫁。我这才开始暗中搜查,试图找出她情郎的身份,同时派人四处打听她的下落。小女深居闺阁,年纪尚轻,心思单纯,这些东西便都随意藏在妆奁里。我没费多大功夫,不出两日,便将它们全都搜了出来。可事关王爷,我不得不谨慎行事,于是耐着性子,托人去宫里打探消息。”

王明瑄说了一长串话,一口气差点没上来,跌坐在身后的椅子里缓了好一会,才哽咽道:“等我找到了人证,确认此事确为王爷所为,本想咽下这口恶气,息事宁人,只求王爷能看在我女儿的份上,娶了她,给她一个名分。没想到,没想到再见我女儿,她竟横尸荒野,成了皇榜上刺杀王爷的贼人!我这女儿生来乖巧温顺,我生为父亲,哪怕是死也要为她讨个公道!”

话已至此,柳元洵算是彻底听明白前因后果了。

王明瑄发泄完了情绪,又说通了道理,此时浑身卸力,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,额上崩起青筋,连嘴唇都在哆嗦。

看这样子,王明瑄的愤怒倒像是真心实意的。他若是有本事演出这么逼真的戏,倒也不至于在锦衣卫的密档里落下个天资平平的评语。但他若是真愚钝,那应当是有人想借刀杀人了。

王明瑄只是个五品官,凭他的资历自是没本事从宫里找人,谁将红秀从宫里翻出来,谁便是握着王明瑄的刀了。

柳元洵自进了府衙后,第一次开口,“王大人,物证可以造假,人证可以威逼,你就不担心是有人在背后做局,故意塞来个红秀做假证人?”

王明瑄想都没想,大声否认:“绝不可能!”

“哦?”柳元洵慢慢拢了拢袖子,了然道:“王大人如此信赖此人,想必红秀是令尊亲自找来的人吧?”

王明瑄一愣,下意识警觉,“你想做什么?你想拿我父亲威胁我?”

看来的确是王幼棋找得人了。

柳元洵淡笑一声,没再接话。

而他这一问,也让王明瑄心里有了防备,当下便闭了嘴,打算用人证彻底堵死柳元洵的嘴。

于是,在红秀被带进府衙之前,公堂上便只剩下白知府翻阅信件的动静。

毕竟是涉及皇室的大案,半个时辰不到,形容狼狈的红秀便被带上了公堂。

她身上还穿着水红色的宫女服,发鬓虽有些乱,但整个人看上去还算得体,只是眼神里却有藏不住的惊惶,怎么看也不像个敢说谎的人。

可白知府见惯了会演戏的人,面上毫无怜惜之色,严肃道:“堂下可是保和殿的宫女红秀?”

听见自己的名字,红秀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,战战兢兢地点头道:“奴……奴婢正是红秀。”

“好,”白知府点了点头,道:“既然王大人说你是人证,那你且仔细说来,要作何证明?”

许是白知府威严庄正的样貌给了红秀一点勇气,她虽还是一副怯生生的表情,舌头却利索了不少,“大人们应当知晓,保和殿乃是皇上宴请诸位大臣的重要场所,也是皇子们能够接触到大臣子女的地方。奴婢确实见过……见过……”

说到关键之处,红秀明显害怕了,嗫嚅了半晌,始终不敢开口。

王明瑄倒是急了,替她将后面的话吼了出来:“五年前,就在先皇生辰、宴请百官的时候,瑞王却在保和殿的偏殿里,抱着我衣衫不整的幼女上下其手!”

吼完这句话,王明瑄一副气急了的样子,双目赤红,凄声道:“柳元洵!你还有何话要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