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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府衙门的知府姓白,是个八面玲珑,处理政务的好手。

眼见事情未明,他便两边都没得罪,亲自指挥衙役,搬来两张铺着软垫的红木椅,又扶着柳元洵落了坐。

反观王明瑄,一见到柳元洵,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,见了人便要往他身上扑,身体虽被眼疾手快的衙役拉住,可凄声怒骂却飚了出来,“你这丧尽天良的畜生!还我女儿的命来!”

柳元洵神色平静地瞧了王明瑄一眼,他知道此时的争执不过是白费力气,便只冷静地坐着,一边听着王明瑄的怒骂,一边不动声色地将他打量了一遍。

王明瑄看上去颇为年轻,一张微胖的书生脸因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,脸上的悲戚与怒容不似作假,他吼得嗓子都劈了叉,骂到中途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。

动静再大也没有实际用处,柳元洵无动于衷地坐着,等着他祭出关键线索。

白知府借着这阵咳嗽狠狠拍了下惊堂木,高声喝道:“肃静!肃静!”

公堂这才安静了下来。

白知府清了清嗓子,干咳一声,高声问道:“堂下何人?所为何事?从实道来!”

王明瑄原本被衙役捂着嘴,箍着腰,白知府这一问,箍住他的衙役们松了手,他一下子像被抽去了脊梁骨,软绵绵地滑倒在地上,声泪俱下道:“我有一小女,年方十七,本来许了人家,她却推脱不嫁,我猜她是有了意中人,可她又始终不承认。半个月前,家女留下一封信便悄然失踪,我遣人寻找未果,转头却发现她成了刺杀王爷的凶手!白大人!白大人呐!你要为我女儿做主啊!她才十七啊!”

白知府追问道:“那你为何坚称王爷与你女儿有私情?”

“白大人!”王明瑄情绪激动,声音陡然拔高,“不是私情,是诱I奸!是瑞王诱I奸了我的女儿!”

私情和诱I奸可是两码事,私情只是家务事,证据确凿也不过名声受损,诱I奸可是重罪。但想要构成诱I奸罪,也是要满足一定条件的。

白知府眉头皱得更深,“这诱I奸罪,通常只适用于成人与孩童之间。你小女已然十七岁,并非孩童,这……”

“小女是十七,”说到这里,王明瑄转头怒视柳元洵,眼睛红得要滴血,抬手一指,带着极深的恨意道:“可瑞王却已经骗了她整整五年!整整五年呐!五年前她才十二岁啊!”

此话一出,震得在场众人皆是一愣,饶是见多识广的白知府也变了脸色,声音陡然变得严肃,“你可有证据?”

“自然!”王明瑄冷笑一声,“我若没有铁证,怎敢贸然敲响登闻鼓?我又不是嫌命太长了!”

听到这里,柳元洵才算是有了点反应。

他抬眸看向王明瑄,就见王明瑄正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。

不等白知府说话,王明瑄就重重击了下掌,示意他身后的小厮将怀里抱着的箱子打开。

在小厮将箱子呈前的过程里,王明瑄又说话了,“我还有个人证,需要白大人宣召。”

白知府点了点头,道:“王大人请讲。”

“我找到的人证,乃是保和殿里负责洒扫的宫女,红秀。”

红秀是宫里的人,宣来自然需要一段时间,而说这段话的功夫,王家的小厮已经打开了箱子。

箱子里密密麻麻地堆满了信封与玉器。随着这些物件一一被呈上案几,王明瑄朗声道:“这里头,有这五年来瑞王亲笔所写的信件,每一封都能证明他们之间的往来。这里头的玉器也是皇室专供,只有瑞王能拿到手,信件里还详细记录了他引诱我女儿幽会的时间和地点。白大人若是心存疑虑,大可以一一查证核实!”

白知府一面翻阅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