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云玏揣测着,将其咽了下去,擦干净了嘴,又把纸包整个揣进怀里最里面,终于寻到了些继续跪下去的力气。

即使大雨冲刷,身体冷的抖成了一团,腹部也在源源不断的提供着热量,让他活下去。

“陛下,陛下不好了!”一声惊呼从远处的营帐中传来,宣告着噩耗的降临。

“出什么事了?!”元宁帝质问。

“启禀皇上,小皇子胎中不足,刚生下来就没了气息……”太医谨慎开口。

“不可能,不可能!怎么会?!”图贵妃本已濒临晕厥,闻言奋身就要爬起,一时涕泪双流,难以自抑,“我要看孩子,我的孩子!!!陛下!!!”

痛哭声飘散在了雨夜之中,帘帐掀起,云珏合拢了伞,抖了抖水进入了其中。

“殿下你这么晚去哪儿了?让奴婢好找。”翠微迎上去问道,“衣角都溅上水了,这么大的雨,受了寒可怎么是好?”

“如厕。”云珏回答道。

“殿下您心情不好啊?”翠微小心打量着他的脸色问道。

“我的心情挺好的。”云珏笑的眉眼弯起。

翠微看着那灿烂的几乎要透出佛光的笑脸,觉得应该是差到极致了。

478不敢说话。

雨夜连绵,帝王的震怒伴随着雷霆的轰鸣,人人战战兢兢,小桂子看着冒雨返回的人道:“江公公,图贵妃难产,陛下下旨彻查,会不会有咱们尚膳监的事?”

在宫中,即使不做错事,也是有一种死法的。

替死鬼,因为无权无势,成为高位者的替死鬼。

想要不那么窝囊的去死,就只能拼命往上爬。

“或许吧。”江无陵抖落了伞上的雨水道。

皇十九子一出生便夭折,司礼监连夜彻查,各监掌监及太医院齐聚。

“奴才冤枉啊,尚膳监一向送往贵妃娘娘的都是最好的吃食,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嗣啊!”何怀仁跪地说道。

“那你说说,为何贵妃娘娘这几日的吃食与以往不同?”周子安坐在主座上审问道,平时在帝王面前的慈眉善目皆是不见,在夜晚看起来颇有些森然。

“吃食不同,吃食不同……”何怀仁口中默念着,骤然惊醒道,“是江无陵,他说舟车劳顿,贵妃娘娘必然饮食不适,所以让换了清淡的,是他做的,是他!”

他慌忙指向,周子安眯眼道:“哪个是江无陵?”

“回公公,贵妃娘娘吃食向来是掌监负责,旁人未敢经手。”江无陵跪地道,“贵妃娘娘多番夸赞掌监大人,奴才不敢冒然领功。”

“明明是你!”何怀仁脸色扭曲,气息不顺。

却见一太监匆匆捧着大笔的银子入内,上前禀报道:“大人,在何怀仁处发现了大笔银子……”

“就算是有银子,也不能证明是我做的!”何怀仁瞪大了眼睛惊慌道。

可那禀报的公公并不理他,继续道:“其中发现了红花。”

“红花?!”周子安坐直了身体。

“红花?怎么会有红花呢?!不可能啊!”何怀仁一瞬间脸色惨白,“公公,我冤枉啊,一定是有人暗害!”

他试图上前,却已被几个小太监拉住。

周子安起身道:“得了,带上这些东西,跟我去皇上面前去解释吧。”

“我冤枉,我冤枉啊!”何怀仁想要辩解,却被直接塞住了嘴带走。

夜风吹入,晃的灯影杂乱,湿漉漉的仿佛无数的鬼魅乱窜,众人静默,待令下时才敢匆匆离开。

何怀仁死了,帝王震怒,下令凌迟而死。

然帝王怒气未消,下令皇十一子齐云玏即日反京,闭门思过,期限未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