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两眼猩红,彻底崩溃,揪住他衣领,却被追出的苏瑾月制止。

她扫了一眼满地狼藉,眼神略微动摇,语气毫无温度:

“你逼着亲哥哥低声下气道歉,还不知足?非要让他去死?”

“江泽年,我快认不得你了。”

愤怒溢出心头,我忍不住控诉:“他污蔑我妈是小三,还故意……”

“你撒谎,”苏瑾月冷眼抢断,“阿恒心地善良,不可能说这种话。”

“何况,这难道不是事实吗?”

眼眶猛张,浑身血液凝固一般,我茫然抬眼,“你说什么?”

苏瑾月自知过激,错开眼,闭了嘴。

可我听得很清晰。

我无数次深夜惊醒,是她贴着我后背,一遍遍重复:

“不怪你,也不怪你妈妈,父亲的不负责任才是原罪。”

我颤颤巍巍,努力将散落的骨灰拼凑完整,苏瑾月迟疑着蹲下,似乎想伸手帮忙,动作却突然凝滞。

她微怔,指着一旁,“你哪来这么多钱买玉雕材质的骨灰盒?”

江恒夸张捂嘴:

“泽年,你该不会因为穷,去外面卖屁股当鸭子吧?”

“受了欺负也没关系……阿月不会嫌你脏的。

我拢好骨灰,嘴角讥讽地弯起。

“没错,这就是卖身钱,我上门当赘婿,挣了一个亿,你满意了吗?”

江恒目光闪烁,语气嫌弃:“泽年,不是我贬低你,可你这副模样哪值……”

“都闭嘴!”

苏瑾月眼神阴森,目光锁着我警告:

“你就这样污损自己的名誉?江泽年,你的脸面呢?”

“算了,今天我得带阿恒去复诊,不想和你吵架,你办完葬礼早点回,晚上有夜班。”

她挽着江恒,扬长而去。

我木偶一般,送完母亲最后一程,心如死灰,上了叶家的车。

苏瑾月,我不会再吃醋,不会再栓着你。

更不会再回家了。

5

傍晚,苏瑾月带江恒回医院复诊,频频回头,却没瞧见我身影。

她站在诊室σσψ外,来回踱步,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。

毕竟,我从不无故翘班。

主任经过走廊,见了她一脸讶然:“你怎么还在医院?”

“小江给我请了婚假,你们现在不正该准备度蜜月吗?”

苏瑾月一怔,随便挑了个借口敷衍过去,下意识想,泽年大概还在赌气,所以搞出了恶作剧。

对,肯定只是开玩笑。

可她后知后觉,想起那张脸上,很久没出现温柔和煦的笑容了。

苏瑾月望着紧闭的心理诊室,迟疑许久,悄悄去隔壁挑了条领带。

放在了熟悉的工位上。

桌面干净整洁,东西似乎比往日少很多,剩了本查房记录。

她莫名有点不安,翻开查房本,嘴角抿出个浅淡的笑意。

泽年字迹端正,从来认真负责。

但下一秒,夹层里抖落出一张辞职信,苏瑾月神色一敛,笑意凝固。

江泽年对这份工作的重视和敬重,没人比她更清楚。

回想起他前天提及的分手,苏瑾月指尖微颤,将辞职信撕毁。

就算赌气,也不该如此胡闹,回家必须狠狠批评他。

简直无法无天。

想到这,苏瑾月几乎无法呆下去,迫不及待想告假回家。

脚步一顿,她犹豫着走回心理诊室,意外发现门没关紧。

正准备敲门,屋内传出交谈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