脖颈被死死钳住,反抗艰难。
江恒疯魔般抓起烟头,戳进我左眼,“看你下次还敢不敢。”
滚烫的烟灰糊了我满眼。
苏瑾月如梦初醒,终于出手拽开他,牢牢环住他的腰,低声安抚:
“阿恒别怕,我在呢。”
她温声哄着,语气似融冰般温柔,“没事……阿月只属于你。”
而我发丝凌乱,泪水混着烟灰流,左眼无法睁开,活像个疯子。
苏瑾月施舍过来一片余光,却是替他辩护:
“你哥哥渴肤症发作,不是诚心伤你,泽年,你会包容病患对吗?”
我鼻头一酸,沙着嗓质问:
“如果我不呢?”
她神色一凝,额间青筋微突,眼中闪过不屑,随手丢来一张创可贴。
“本就是小伤,随便处理下就行,别小题大做,我去哄阿恒睡觉。”
夜风凉,将创可贴吹到我手边。
我不禁回想起,有次患者不配合扎针,反抗时针头划破我指背,还劈头盖脸一顿骂,指责我不专业。
那时苏瑾月挡在我面前,“抱歉,他是护士,不是护工。”
她牵起我到走廊,半跪下来,替我粘上创可贴,轻轻晃动指尖。
“你个窝囊废。”
环在中指的创可贴,不松不紧,像独属于医生的戒指。
就这样,圈了我许多年。
思绪收拢,我捡起那张未开封的创可贴,却不知道贴在哪里。
明天葬礼后,我就该另娶他人了。
4
天色渐亮,手机震动,提示一个亿到账,父亲紧接打来电话:
“泽年啊,钱收到了吧?午后叶家的人就到,接你离开。”
他絮絮叨叨,叮嘱我很多礼节,话里话外都在怕我这野种,丢了江家的脸面。
从始至终,他都没提及我妈半句,把自己摘得干净。
我烦不胜烦,干脆拉进黑名单。
检查完母亲遗容,我推着她进火化间,却撞见唇齿交缠的两人。
江恒按着苏瑾月后颈,两具身体紧贴,发出令人作呕的水渍声。
见了我,苏瑾月动作一僵,即刻抽身拉开距离。
“泽年,阿恒刚做了噩梦,还没清醒一时糊涂,这是个意外。”
一次又一次,重复的意外。
我早已疲惫不堪。
“无所谓,你们继续。”
我挥手示意工作人员开始火化,半个眼神也没分给她。
苏瑾月莫名有点怅然若失,指尖捏得泛白,凑到我跟前,神色倨傲:
“不开心就说,我可以接纳你的坏脾气,不用压抑自己。”
我颇为奇怪,不知道她现在辩白,到底有什么意义。
时间在静默中流逝。
我抱着骨灰盒,转身离开,江恒却扑到我脚边,缠上膝盖道歉:
“泽年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你别冷暴力阿月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我拧眉挣扎,他却拽得更紧,放低声量凑近我耳畔:
“你知道,你妈那个小三死前多难看吗?她脑子都开瓢了,血一直流,还在求我别迁怒你。”
“那个婊子勾引我爸,早该死了,你和她一样不知廉耻!”
可妈妈从头到尾,都是被迫的。
谁又不是受害者?
“你胡说什么……”我咬紧牙关,用力一脚踹开他。
江恒讽刺一笑,眼底划过算计,混乱间掀翻了骨灰盒。
砸得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