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弟子脸色苍白,语气惊惶:“唐师叔他、他……”她咽了口唾沫,急出了汗,艰难无比地道,“唐师叔不好了!!”
谢掌门脑海忽地空白了一瞬,他看了一眼远处被火焰吞没的高台,一字一顿:“怎么回事?!”
“本来说说笑笑好好的,师叔他坐在桌边……”
没有隔音阵……
原本怕师兄出事,为了及时护持,这里没有隔音阵。
谢掌门衣袍内的手有些微微发抖。
然而即便此时隔音也无用,师兄给过师侄心头血……瞒不了。
那弟子眼泪和汗都混在了一起,仓惶至极却仍死死按捺住几乎破音的颤抖,拼尽全力描述情状。
“后来,后来师叔看见了蓬莱的那个匣子,没打开,只念出了上面写的几行字……没念完就呆住了,几息间竟吐了血,现下已是不省人事!师尊护持着师叔心脉,把续命的灵丹全喂了,又有瑶池髓在,好歹稳住了一线生机,吩咐弟子前来报信”
谢掌门还未来得及答话,只见那盈天的血红焰火陡然被罡风破开,里面隐约现出个人。
是师兄。
此时法阵运转堪堪开始,师兄身无灵根根本承接不住破阵的威压,只迈了一步就被迫停下,左手霎时被舔上的火舌化去皮肉,露出残剩的筋膜与莹白的指骨,衣摆上洒满了泅开的暗红,与涅槃火的赤艳交混难辨,他垂眸看了看化尽血肉的手,漠然地移开视线,站在风火旋涌的中央,向谢掌门望来。
沈侑雪的声音很轻,明明相隔甚远却似乎又近在咫尺,低沉地响在谢掌门耳畔。
“师弟,阿锦出事了。”
他唇角残存着一抹血,仿佛刚刚也感应到了那枚盛放于道侣脚踝的梅花,知道那人方才情状。
不远处的天雷轰然震荡,直直朝着太忘峰的禁制劈下。
第040章 | 我那么大一个剑修呢
竹屋阶边覆了一层白霜,细碎的雪落在玉石般的梅枝上。
唐锦在吃点心。
刚才还和来客相谈甚欢,不过趔趄了一下,扶住桌子,就听到耳边恍惚几声好像有杯碟落地砸碎的脆响,隐约几声惊雷,等他抬头看去时,这屋子里竟一个人也没有了。
点心就茶,配起来倒是正好。
只是有点可惜,他才刚刚聊得有些起兴,就这么没了下文。
其实叶如衍根本没参加瞎扯,一直四平八稳地抱着剑站着,眼观六路耳听八方,又时不时叮嘱唐锦这段时日要平心静气,说了些剑修也说过的话,无非就是忌大悲大喜,以免陷入太深,反而自伤。
还有就是考校考校唐锦的道义经文之类,又问了些别的衣食住行,叮嘱着不可成日嬉闹,自满于金丹,大道无限更要时时精进……
虽然很啰嗦又使人犯困,但念叨多了却也让一直望着白玉台方向的唐锦短暂地分了心,稍稍安定一些。再加上叶如衍带来的小弟子跟他很是谈得来,比如说什么山下的话本,好吃的,好玩的,说起来那是一个头头是道。
当然唐锦没好意思提,自己这段时日看的话本全都难登大雅之堂,便小鸡啄米点头,对小弟子的博闻广识大加佩服。
小弟子是叶如衍的徒弟,对唐锦便是师叔师叔的叫。她拿了不少江湖话本,什么神偷、琴圣之类,粗略一翻,侠气豪爽,快意恩仇,很是不错。
唐锦高高兴兴地收了本子,两人说了一阵,因为话题越来越歪甚至猖狂起来,唐锦甚至还跃跃欲试让小弟子解下腰间的青色小葫芦来过两招,小弟子也兴奋地站了起来。
那边叶如衍咳了两声,这边小弟子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地正正经经坐好。
唐锦靠在桌上跟小弟子道:“你我要是拜了叶师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