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际上,格温德琳对应着夜晚的“情人”。
艾希莉才是那位小鸟依人的“格温德琳”。
“这样一来,项链也有了解释。”半晌,娄思源替他继续,“格温德琳在伦敦创作《缪斯》,随后将项链送给了艾希莉。多年后,两人关系已经破裂,然而艾希莉旧情难忘,因此将它转送给准儿媳格温德琳以她命名的女儿。”
唐思烬轻声说:“但要确认这些,还得等到晚上……”
他们似乎总被中途打断。
枪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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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娄思源厮混不对,换一个词,还是用普通的“讨论”吧的时间耽误了唐思烬原本的计划,即回到海伦的客房之中,至少把衣服给换一换。然而伴随枪声响起,他别无选择,只能把娄思源和《黄金》抛在冷寂的二楼,在无法抛下的薄纱、珍珠、高跟鞋和光滑裙摆的陪伴下匆匆下楼。
在雨幕下,窗外天空是一种暗沉的冷蓝。
弗里曼家的大宅里,一楼由许多小部分组成。首先自然是众人开场时所在的八角形大厅,周围环绕着阶梯、壁炉和画像。其次是通往饭厅的小道,再绕过一些细小的路径,是杂物间和仆人鱼希D櫝o伽的居所。
唐思烬一手扶着墙,一手抱住裙摆,鞋跟在地面轻叩出声响。
他推开虚掩的门。
灵媒的卧室。
他是确认里面空无一人后才开门,但直到和里面的景象打了个照面,他才反应过来,死人也是人。桌面一片狼藉,瓷杯茶壶摔了个粉碎。牧师正面朝下卧于地毯上,了无生机,背上的一个小圆洞里,气味和色彩一并晕染而开,淌至身下,凝成织毯上的云雾状红渍。
不远处,灵媒躺在阴影里,打眼看不出死活。
他认为她死了,但以防万一,还是确认一眼。
唐思烬小心地走向床幔,尽量不让鞋底和裙边沾上血。
走近木板床,他意识到灵媒的姿态非常扭曲,双手紧扼住小腹,好像倒下前承受过巨大的痛苦。他立刻明白没有必要继续查看,同时从背后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,以及伶人的声音:
“别看了,她死了。”
唐思烬回身看向她。
伶人又说:“走。”
她显然也明白他这一身的不便之处,大步进屋,步伐和之前追杀牧师时一样轻灵。伶人帮助他克服长裙和鞋子的障碍,顺利离开现场。唐思烬一路都暗自担忧是否枪声会引来他人(这一次伶人没抓准雷声的遮掩),好在他们还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侧边小楼梯。
“去我房间。”唐思烬简单地说。
他们继续上行,期间及时意识到自上而下的脚步声,于是迅速转移方向,横穿二楼楼道往另一边上楼。几间客房离得不远,唐思烬从海伦腰间的一团丝带里找到了钥匙,和伶人闪身进入。
“把你的枪给我。”他一进门就伸手:“你杀完人了。”
伶人和海伦在马文附身期间也有过一段类似对话,不过这回伶人耸耸肩,一抬手,手|枪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,被唐思烬准确接住。他丝毫不耽误时间,一边低头解鞋子的搭扣,一边抓住机会问:
“你之前可没说要杀他!”
尽管按照马文得到的信息,伶人之前也没表示过会出现在大宅。
“那是个意外,我走火了。”她耸肩,“再说夫人死了,再多来几场死亡也是正常的,不是吗?”她眉眼冷酷起来,语气却愈发不恭,“你有没有过一种臆想,即他这种人,离得和上帝最近,也是另一钟意义上的神?”
唐思烬直起身,用另一根丝带把海伦的长发高高束起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可他不是。”伶人手指整理脸上的布条,让它尽可能平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