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天,是一个雨天。」
「他打电话喊我们去帮他批改作业,这事儿我们在学校里也经常干,所以他打电话我们就去了。」
「去了几个人?」
「三个,我和另外两个同学,两个我的好朋友。」
那天,林成蹊给了我们三个人一人一根笔,但是我那根是坏的。
我举着笔跟他说,用不了。
他指指边上的屋子,说,去屋里找找。
我进去了,他也进去了,还关上了门。
窗户透着阳光,我拉开抽屉翻翻找找,很快找到一根好用的笔。
我拿着笔,转身准备走,却被林成蹊拉住。
他一路推搡着我。
而我不明就里,被他顺利推到墙边。
昏暗的墙角,狭小的屋子,远处是凌乱的床铺,门外是我的好朋友。
我看着面前的恩师,他撅着嘴,忘情的朝我靠近。
靠近,再靠近。
我仿佛能闻到他嘴里,那股中老年的气息。
我偏头,我闭眼。
「然后呢?」
韩路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出现,适时的把我拉回到现实。
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白炽灯,它如此刺眼,静静的立在我头顶,此刻又是如此叫我安心。
我垂眸,有气无力,「记不得了。」
韩路推给我一杯温水,语气沉着冷静,「记不得了?」
我点点头,「对,后面发生了什么,我记不得了。」
「这么巧?」
我抬头看他,眼神嘲弄又讽刺「韩队长很希望我记得?」
我又笑了笑,惨白无力,「有没有发生关系,真的很重要么?那层膜,就这么重要?」
许是没料到我说的如此直白,韩路的表情狠狠沉了一把。
他看到了我的呼吸急促,试图安慰,「我们当然希望案件没有如此恶劣,但是」。
「但是,」我接过了他的话,「你们是警察,你们要对每一个人负责,你们要给他定罪,但又不能定超出他刑罚的罪。」
我看着韩路,说出了心里最想说的话,「你们要保护要负责的人里,也包括他。」
韩路喉结上下滚动,眼神从我身上移到了平板上,又从平板移到我身上,「保护每一个公民,是我们的职责所在。」
我点点头,不再继续,「可是韩队长,我真的记不得了。」
韩路审视片刻,终是问出了那句话,「为什么你说你对林成蹊没感觉,对这件事没感觉,却在被提起时,反应这么强烈。」
我叹一口气,想笑又笑不出来,「我也不知道,我确实对他没感觉,事情发生后,我也没什么被伤害的意识。」
「甚至发生了这么多年后的今天,我知道了这是猥亵这是侵害,这是不对的事,我依然不能用猥亵或者侵害去给这件事下个定义。」
当我认为,它是猥亵是侵害,我的老师是侵害犯的时候,仿佛把字母 A 放进了字母 B 的框架里。
你用力捶一锤,一定能捶进去。
可是老师会告诉你,小朋友,这样是得不了分的哦。
我痛苦我难过,或许不是因为事件本身,而是因为我自己。
我对那个麻木不仁,无法对这件事作出反应的我自己感到难过感到痛苦。
为什么,我是这样?
我没有告诉韩路,一直以来,我对这件事情的感觉都是麻木是呆滞,是被套在壳子里的迟钝。
可就在他为了量刑而不断询问我,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的时候。
我突然感到了抱歉。
如果我是一个完美且有用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