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宗的语气比他更耐人寻味,“张老板不是一直留意我在海南的一举一动吗?我什么时候撒尿你都清楚,何必多此一举。这一天一夜,东三省都改姓张了吧。”

祖宗不顾忌场合嘣糙话,就是恼了,张宗廷整理着袖绾,从容淡笑,“沈检察长对我,敌意很大,误解也深。我几番示好,你都不肯赏我脸。总把我想成十恶不赦的坏人。”

祖宗大笑出声,笑不达眼底,藏着利刃,阴森寒冽,“张老板的脸面,即使我不赏,你照样有本事拿走。至于十恶不赦,你低估自己了。”

“哦?”张宗廷饶有兴味问难道还不够形容我吗。

祖宗敛了笑意,没和他扯皮,他总是一副不羁闲散的模样,抵挡黑白两道的千军万马,他看似不计较输赢,却比谁都发了狠的夺取胜果。

海南之行结束,祖宗把潘晓白也带回了哈尔滨,就是那个雏儿,意料之中的事,也难免堵得慌。我又过上从前的日子,和二奶争宠,学习伺候金主的新技能,眼巴巴盘算着用什么法子抢祖宗,唯一改变是,玩儿城府的对手变了。

我和潘晓白的战斗刚拉开序幕,米姐的电话就追来了,她问我祖宗是不是看上一个模特,最近宠得不行。

隔着十万八千里,祖宗也没大张旗鼓,我纳闷儿她怎么知道的,她说想了解大人物的桃色艳事还不简单,有得是盯着官场的枪,同僚,混子,不扫听行情,拿什么在东三省立足?这世道就是撑死胆大的,饿死保守派。

我趴在床上精疲力竭,提防大房,提防三房,日复一日惴惴不安,这生活到底是好,还是不好呢?

也许它好,从贫穷里摸爬滚打满身污泥,就会明白有钱有势,能昂首挺胸,拥有一个遮风挡雨的靠山,是多么幸福踏实,也许它不好,权贵的小三穷其一生,爬上普通女人唾手可得的正室之位也寥寥无几,丈夫,孩子,未来,遥遥无期。

局外人笑痴,笑婊,笑贱。

局内人说,勾引男人的本事,你还没有呢!

一正一邪,水火不容,喊着各自的口号,品尝着各自的酸甜苦辣。

我翻了个身,玩弄着房梁垂下的情趣绳索,“对良州有影响吗?”

米姐以为我担忧自己处境,没想到我张口担忧祖宗,她恨铁不成钢骂娘,“有个屁影响啊!祖宗的老子是东三省白道老大,谁敢说不字,他低调也好高调也罢,养二奶你情我愿,他又没强奸。”

我说那就行了,他不倒,我自然也不会倒。

果不其然,没有不透风的墙,我陪祖宗海天盛筵伴游,发酵得沸沸扬扬,连祖宗的老婆都没跟他出过远门,二奶倒是把风头占了,圈子里姐妹儿说,水妹是不是要当大房了,靠着喷水喷出了锦绣前程,光明大道。

我他妈的特想骂人,祖宗又不是操水枪,喷水就稀罕,床笫功夫锦上添花,绝不是唯一资本,二奶的门道多了,我能做的,一般女人做不了。

眼红过后,又是铺天盖地的奚落和嘲讽。

怎么回事呢,那个雏儿荣宠太盛,疯了。

我觉得她疯了,绵软的小兔子变成了张牙舞爪的狐狸精,才上位立马撕掉了纯真无知的面具,天天霸着祖宗不放,文娴那几天不舒服,打电话给祖宗,人家大房犯不着放低姿态争男人,男人就是她的,自然是真有事,潘晓白竟不知天高地厚趁祖宗洗澡给挂了,还删了记录,文娴并不清楚,打发保姆登门请,她愣是没给好脸色,后来祖宗也回去了,她和文娴的梁子也结下了。

说真的,潘晓白不蠢,也不瞎,能选到海天盛筵的,都是万里挑一,她之所以这么狂,一则是祖宗宠的,二则她混的年头短,下海就傍了大人物,圈子里吃过亏,没挨过打,一时找不到北太正常了,我挺高兴的,文娴对我步步紧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