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力一惊,“不敢。”
他旋即一言不发退出房间,两扇晃悠的木门合拢,我匍匐在祖宗的腿间,殷切而灼热的凝视他。
祖宗拨开我攥住他的十指,勾起我下颔,“阿霖。”
他犀利深沉的目光掠过我泪雾蒙蒙的脸孔,“救他可以,用你交换。”
他弯腰,薄唇亲吻我鼻梁,“忘掉这个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的男人,回来我身边。”
我呆滞沉沦在烟灰缸内未熄灭的一缕烟雾中,眼角滚了一滴清泪,泪水滚烫,倒映在他幽邃的瞳孔,那颗朱砂痣愈加嫣红妖娆。
他抚摸着我每一寸皮骨,每一毫厘容色,他是那般依恋,那般温柔,那般无法抑制,我感觉到他指节的颤抖,他唯恐我的存在是大梦一场的无措,“阿霖,你离开这段日子,我过得一点不快乐。”
他仿佛醉了,在昏睡着,呓语着,嘶哑的嗓音无孔不入,敲击着我干涸而罪责的肺腑,“我升了官职,所有渴望的事都逐渐成真,我白日像一座神明,翻云覆雨,无所不能。世俗的眼中,我没有软肋,无坚不摧,我总是活在最高处。我唯一的软肋,也不再独属我,甚至自始至终没有暴露。”
祖宗怅然若失,那不是他原本的模样,那不该是意气风发,扶摇直上的沈良州。
“阿霖,我做不到太多承诺,我第一次了解,我在感情是多么无力。我能告诉你的,百分百没有谎言的。我选择你,最初无关利用。”
他摩挲我唇瓣的口红,指腹熏染了芬芳的胭脂,像昔年情到浓处,他拥着我倚在玫瑰色的床铺,看攀上枝头的月色。
那是哈尔滨秋霜的凌晨,我于万丈红尘兜兜转转颠沛流离,寻觅到了一副炙热的胸膛。
祖宗说无关利用。
我信,我一早清楚。
张宗廷一步步引诱我深陷,只因我是沈良州的情妇,碍着这一层,我才能成为关彦庭的猎物,所谓的别有企图,从不是祖宗。
房间的门被一股力量推开,走进一名十分陌生的助理装扮的男子,他视线梭巡会客厅的景象,很懂规矩垂下头,“沈厅长,十四K的马仔包抄了港澳码头仓库,打砸砍烧,闹得声势浩大,警署盯着1902,无暇腾空介入,码头有些失控。”
我猛地站起,“北码头仓库?”
助理思量片刻,“似乎是北和西。”
北码头是张宗廷旗下,西码头他和安德森共用,大B哥在江湖买卖上不算内行,赌他精通,毒是新手,价码和交易的潜规则他很生疏,尤其在老江湖张宗廷面前,他退居二线坐享其成何乐不为。签署合约后,1902负责威尼斯人十几家中大型赌场的毒品运作,登陆的次日,八千斤海洛因首批贩售了五百斤,第三日七千斤冰毒押运五百斤送往威尼斯人隔街的红灯区,百老汇和丽人皇宫,这批货的纯度很高,澳门的名流商贾几乎是一扫而空,在钞票如纸的澳门,吸毒是一件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应酬,张宗廷慧眼凿通了行市,同时大规模垄断,和商机失之交臂的本土黑帮尤为嫉恨,1902囫囵危机,大有一败涂地的架势,落井下石的自然不少。
备受瞩目的西码头堪称是澳门贩毒市场的万恶源头,包揽了六成渠道,余下四成在北码头,作为张宗廷的利器诱饵,搜刮道上的同盟军。
十四K倚仗和张宗廷是酒肉盟友,阿威三番五次暗示,要1902的支持,与安德森一较高低,支持便是取之不竭的毒品。我也有这份打算,借十四K之手吞了亨京,威尼斯人的势力和根基庞大牢固,吞并不现实,老牌的葡京都没这胆量,但分裂亨京,绰绰有余。可阿威奸诈,他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,既要张宗廷的赞助,又不愿割肉,他也忽略一点,张宗廷是内地黑帮斗争的最后赢家,他岂是吃苦的主,牟利而生的结盟,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