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她白皙的皮肤肆意描画着,片刻的工夫便伤痕累累,狼藉不堪,“郑总长睡了廷哥的马子,你打脸打得很潇洒嘛。你喜欢也好,厌恶也罢,蒋小姐是一帖狗皮膏药,你甩不掉。她有她的价值和用处,活人与死尸,具备抱负大志的郑总长,是选择前者的。何况。”

我瞥了一眼她小腹,“您老来得子,不稀罕吗?”

郑总长双手在虚无透明的空气中颤动着,“劳恩小姐,上面拘押张老板,没提您的事,您是留是走,澳门边境来去自如,连盘查这一关,都为您省了。”

“贩毒潜艇,东北那边掌握了确切情势吗。”

我没搭理他,开门见山问了这一句,郑总长一愣,他支支吾吾,却说不清,“劳恩小姐,您不要为难我。官场混饭吃,想保住帽子,就必须费尽心机,官大半级压死人,谁没有苦衷呢。”

“1902怎么处置,廷哥会死吗。”

郑总长这回答得干脆,“我没接到进一步通知,或许上面的人物在等什么。这一点,我不知情,劳恩小姐身处其中,您比我明白。”

我使了个眼色,秃头开枪三连发,将四名警员的三名打得跪倒在地,他旋即扯了扯我衣襟,压低声音附耳,“嫂子,这一出足够震慑郑长林,他还没胆子白吃黑,沈国安是首要麻烦,澳门警署怂了,他会搞第二招的。”

我悻悻收了刀,蒋璐委实吓得不轻,她颤栗着跌在健全无恙的那名警员怀中,手按住腹部,惊魂未定的惨白相。

“郑总长,1902炸废了一半,一粒砖瓦,我要它原封不动。一周内,你会接到全面撤兵的指令,届时警署拘禁廷哥,怎样剐了他的脸,怎样还。”

我将匕首往地板狠狠一掷,无人敢拦截我,我在众目睽睽之下,带着秃头扬长而去。

沈国安的降临令澳门面目全非,它是一潭黑暗静止的沼泽,风平浪静,内部风起云涌,猎物入口,便翻搅吞噬。

佛说一念天堂,但世间几人信佛。

不肯放下屠刀的权贵,甘之如饴活在虚伪厮杀的阿鼻地狱。于贪恋风月的女子而言,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,冷血,悲悯。于傲骨天成荣华贵胄的男子,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,一夕博弈,定胜负乾坤。

嗜赌的狂徒,从不认为自己输。

持利刃一剑封喉,被击溃成王败寇。

这场黑白之争,终归有人付出性命的代价。

我命令秃头先回庄园,联络红桃,转述她澳门的局势,委托她到黑龙江省军区通知关彦庭,秃头不解,这节骨眼,大势已去的关彦庭未必冒险制约沈国安,我让他别多问,我自有我的用意。

秃头离开后,我叫阿波跑一趟驻澳军警大楼,等我的消息,我支开了所有暗处尾随我很可能坏事的马仔,驱车抵达葡京酒店。

沈国安下榻在此,知彼知己的祖宗,必然也在附近。

我打听了两家毗邻的星级酒店,这一串赌场林立,张三爷与劳恩的盛名,无异于黑道通行证,没有办不成的差事,我拿到具体的房间号,马不停蹄飞奔上楼,直接破门而入。

屋内光影黯淡,缭绕着浓稠无际的烟雾,穿着检察厅厅长制服的祖宗坐在靠窗位置,他单手撑眉骨,指尖慵懒夹着一支雪茄,漫不经心翻阅一摞厚重的资料,几名部下隔桌汇报公务,似乎顶撞了他的逆鳞,祖宗反手扔了文件,塑料夹横飞砸在为首部下的侧颈,还来不及捂住,我踢门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,他们纷纷张望过来。

祖宗抬头,他本是不经意,正要低下,我逆光唤了他一句,他签字的动作倏而一滞。

我急促喘息着,“给我十分钟。”

沈国安的赶尽杀绝,祖宗心知肚明,我来澳门后,与他形同陌路,我肯独自找他,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