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发生什么。”

秃头拎出脖颈夹着的针孔对讲机,他喊六子,那边起先无人应答,是丝丝拉拉的噪音,大约持续了几分钟,六子气喘吁吁大叫,“癞哥,二楼的保险丝崩了,一楼总闸完好,有人蓄意破坏。咱二楼是大客户,玩得兴起闹故障,肯定找场子的麻烦。”

秃头龇牙咧嘴转圈,“妈的,活腻歪了,在廷哥地盘搞事!给我查,把人揪出来,老子剁了他鸡巴!”

他挂断对讲机,“嫂子,我下楼一趟,恐怕是葡京的马仔。”

我把玩过滤茶水的棉网,密密麻麻的孔捞着零散的白沫,“张宗廷合作亨京,威尼斯人与葡京不睦,成吨的毒品在澳门落地生根,毒市初现雏形,安德森赚得盆满钵盈,葡京能放过我们才邪了。非友即敌,张宗廷在东北一败涂地时,唯独葡京还愿意施以援手,虽然缩减了价码,但没断我们财路,而今东山再起,张宗廷反目结梁,他不仁在前,葡京不义也只能兜着,别违背了江湖规矩。”

“我有分寸,小施惩戒,否则葡京没完没了,咱还做生意吗。”

秃头说完这句匆忙跨出包厢,我这才隐隐意识到205消停了许久,沈国安和秘书鸦雀无声,像是人去楼空。我撂下茶盏起身,我还没来得及站稳,腰肢被一双裸露了半截袖绾的臂弯揽住,那只手臂皮肤苍老,褐斑丛生,却精壮结实,价值不菲的腕表射出一道银光,我本能闭目,手的主人抵着我脊骨,将我压在了坚硬的玻璃。

他胯部和我臀部交融,钳制我动弹不得,被迫高高翘起,两副躯体严丝合缝的重叠着,这样屈辱的姿态令我恼羞成怒,所幸我推搪他,他并未坚持,而是顺从松开了我,他似笑非笑定格在窗户溢入的霓虹中,灯火昏黄,乳白的月色缠绵,他的面庞斑斓又模糊,摇曳着一簇簇红烛般的剪影。

我们相距不足半米,我退无可退,这是我第一次清晰注视他,因刚才的接触而揣着不一样的心态,不一样的情愫,纯粹的女人角度看待一个男人。

祖宗像极了他。

轮廓,眼神,是那么如出一辙。

只是祖宗深藏不露,他的胆识和城府,包裹在风流的皮囊下,沈国安的奸诈和诡异,遍布在每一条褶皱,每一丝纹路里。

我迅速镇静下来,若无其事整理着敞开的衣领,“沈书记,这样凑巧。”我晓得他早发现了我,我不能不打自招,劳恩的身份,我死活不认的,我故作等朋友,抬腕看表,“我应酬从前的旧友,顺便喝杯茶,您别来无恙。”

他笑容祥和,“我和你,是故人重逢。”

他一边说着,一边毫无征兆的握住我遮在胸口的手,我吓得不轻,他无视我的拒绝,朝我逼近半尺,“桃花岛的宴会,我很想和你叙旧,奈何关参谋长在,我得顾全他的面子。”

他垂眸打量我由于紧张而蜷缩的右手,“我记得在良州的宅子见你,你还是羊脂玉般晶莹剔透,澳门的风浪蹉跎了你。”

257 二更

我反手一搪,推开沈国安,突如其来的反抗令他毫无防备,整个人退后半步,他还算矫健,仅踉跄了一秒,敏捷扶住牌桌,我趁机沿着墙根挣脱,绕到他身侧,保持在安全距离的范围,“沈书记,您的话我听不懂。彦庭忙于军政公务,无暇顾及我,作为他的贤内助,我必须审时度势,理解他的难处。东三省风云变幻,沈书记站得高看得远,他被丧尽天良的小人暗算,您不清楚吗?”

沈国安大拇指搓着虎口,他若有所思凝视我,“从我四十岁迈入厅局级官列,骂我的女人,我许久不见了。”他唇边勾着似有似无的阴笑,“没有把握,这一趟我不会来,程霖,你是谁,在澳门做了什么,我一清二楚。”

他慷慨戳破,我掩盖不住了,索性豁出去,娇媚大笑了几声,“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