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记不愧是仕途战役留存赢家,我还嫩着呢。”

我面孔不露声色,腔调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,他拾起我垫在茶盅底下的丝帕,放在鼻下嗅了嗅,“的确嫩。”

我倍感羞辱,伸手去夺,和他在半空交错而过,他躲得及时,那块方帕滑进他的袖绾,与此同时,他握住我探出的手狠狠一扯,我猛地趔趄,扑在他胸膛,幸而脚底稳得快,不至被他抱得满怀。

他俯首唇掠过我鬓边,“关彦庭这一辈子,没有为美色动过心,你是第一个。”他指尖撩开我的发丝,大掌禁锢着臂弯,他目之所及,是一颗清丽妖娆的朱砂痣,他粗糙的骨节弯曲,流连在红痣的边缘,“世道沧桑消磨了你的冰肌玉骨,风韵犹存也有味道。”

秃头解决了一楼故障,他风风火火折返,隔着被沈国安踢断的屏风发现这一副场景,顿时愣住了,我的计划本局限于窃听,碰面这事我有准备,但非如此仓促,按照我的部署,借物遮挡,匿在幕僚之后,以劳恩的身份和他斗上几回合,能哄则哄,能骗则骗,蒙混不过再说,沈国安这只老狐狸倒把我逼向进退两难的梁山。

我越过还没察觉的沈国安,朝秃头使了个眼色,他下意识的要闯入,我皱眉制止,不着痕迹扬下巴,张宗廷的地盘,沈国安不会头脑冲动,做出无可挽回的事,相反,张宗廷的马仔惊扰正国级委员,特警保卫立刻能击毙,1902酿成白道的血案,无异于自掘坟墓。

秃头挺机灵的,他很快醒悟,我有法子打发沈国安,闹大了不好收场,他溜着门框悄无声息往后挪,他朝西,沈国安的秘书带路从东边来,随行的是省委新提拔的副秘书长和齐琪,花豹说齐琪留在澳门,我还不信,我以为她偷跑出来给我传递消息,求我支援击败三太太,现在我确定她是沈国安降服我的先锋军。

这不代表沈国安识破齐琪是我的细作,齐琪不蠢,不打自招也断了她的路。利益不冲突的女人,相处不会设防,且冲着米兰的关系,我好歹赏齐琪一个薄面。沈国安的企图昭然若揭,纳我做暗妾,他这几年隐藏得缜密,又有祖宗的缘故,他这点心思从未败露。

眼下他官居顶级,他怕什么,所谓的虎狼之心也有底气放纵。

由此可见,关彦庭在东北的境况大势已去,祖宗升迁,沈家在政权攀附了顶峰,张宗廷又逃窜澳门,他腹背受敌,至少明面摇摇欲坠,沈国安才敢明目张胆觊觎他名义的夫人。

关彦庭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,其中哪里出了差池。

我神思恍惚的工夫,齐琪和副秘书长宋广顺走进包房,她笑着和我颔首,我视若无睹,径直坐在靠窗的椅子,端起一杯冷却的茶。

“国安,你也不等等我,我醒来四处找不到你,吓得我差点启程回东北。”

齐琪挽着沈国安手臂围坐在牌桌,宋秘书长将一份省委的加密信函递给他,“沈书记,副国级的任免书下达了。这是中央第二次候补改选,调任太频繁,内部泄出不少传言,因此第三次延迟到两年后的春季。”

沈国安翻阅着信函,浏览至当选人姓名一栏,他眉间喜悦渐浓,他余光耐人寻味瞥向我,“关参谋长落选了。”

我一怔。

宋广顺也喜上眉梢,“三则二,莫说您,连关参谋长自己,都想不到落选会是他。”

沈国安故作喟叹,遗憾摇头,“关参谋长两袖清风,是难得一遇的清官,他的满腹正义,折损在一纸任免书。”

他将信函合住,抛进桌腿搁置的痰盂里,“可惜了。”

“关参谋长的功勋与威望,在三位候补中拔尖。临门一脚失势,兴许是中央查出他不见天日的底细呢。上级那么器重他,无缘无故冷落,说不通的。”

沈国安接过齐琪的丝帕,擦拭着手指,他始终饶有兴致观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