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困在仓库里,正艰难逃生,而飘在船头的大部队,焦躁瞅着,根本没翅膀立刻飞来扑灭,掌舵的狠命开,距离泊岸也遥遥无边,眼睁睁让仓库二十箱南通进货的冰毒化为灰烬,除了鸣枪呵斥,别无他法。

我也留退路了,威尼斯人的3号仓库是重要仓库,藏匿的货物价值颇高,而4号仓库逊色一些,不算是撅了安德森的坟。

我抓紧时机,命令马仔速速拎来一桶艳色油漆,拿一把工人清理码头平房的拖布,他们按照我的指示备好,我抄起拖布扎进油桶里涮了涮,蘸着红彤彤的漆,在厚重洁白的墙板写了一行硕大的字:劳恩敬安爷贺礼。

我越看越越满意,阿痔挺会办事的,为了给安德森接风洗尘,特意委托大B哥将码头里里外外粉饰,仓库修葺得焕然一新,字显得更醒目。

我把拖布一扔,潇洒掸去虎口沾染的漆渍,“瞧见了吗?”

秃头龇牙咧嘴,“嫂子,您留名不是不打自招吗?”

我自然分辨得清自报家门的代价与后果,我必须这么做。一则,安德森火烧张宗廷的仓库,直截了当打他颜面,澳门江湖满城风雨,不反击算是认栽认怂,如果反击,安德森试探也就罢了,一旦是动真格的,彻底暴怒,两方剑拔弩张,现阶段也是极大的掣肘。怎样化解这场不见血光的博弈呢?

女人出马容易得多,安德森不是流氓地痞,他不至拿我泄愤,他只能记张宗廷。他先违背君子之约,底气不硬,他仍会从我身上开刀,我区区女子,和他耍无赖他干吃哑巴亏。

二则,我借焚安德森码头虚张声势,祖宗和关彦庭步步紧逼难以喘息,他们知晓张宗廷吞并胜义,与亨京签署了跨国贩毒条约,这些权势和钱财尽管在澳门生根发芽,却不足以威慑东北河北的条子,澳门地界小,张宗廷有能耐攻占东三省自立为王,澳门混得风生水起是情理之中,可不同是,安德森的势力触角在欧洲,敢给他下马威的少之又少,很快传遍澳门地域,东北的条子必然认为张宗廷谋略厉害,已经东山再起,绝非表面这般简单,像是故作势弱,否则没胆量宣战安德森。结合祖宗的橄榄枝不接,所有妄图拿下张宗廷立功的条子,都要戛然而止,三思后行。

三则,大B合作,不代表安德森合作,他此举十拿九稳冲着反目解约,他很可能避而不见,不给一丝谈判的余地,我糟践了他的仓库,留一尺话柄,也是等待惹恼他,会面的契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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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十天,东三省的风头削减了些,白道处在疏于松懈状态,张宗廷通过1902的十五名死士联络了吉林和辽宁,吉林省的林柏祥对张宗廷的阴毒颇为了解,毕竟他一手培养,知子莫若父,吉林港方圆四区的边境和黑道,他捂盖得严丝合缝,完全不露空隙,派往探底的死士有去无回,撂了三条性命。

黑龙江有沈家父子坐镇,关彦庭操纵,更是碰也休想碰,辽宁省是唯一的突击点。

张宗廷的余党溃败,被压在千年老二的老仇,滋生了百万雄狮过大江的气概,大肆掠夺侵占辽宁的场子,占山为王不可一世,没了劲敌,马仔也神气极了,物极必反,辽宁省的管辖犹如一盘散沙,两名死士凿开北港口,运出一批积压在油田库房的三百五十斤海洛因,进境澳门西港。

至此,张宗廷的十五名死士,为这批货牺牲了三分之一。

情势证明,东北今非昔比,皮之不存毛将焉附,张宗廷的辉煌时代垄断了大半东三省,堪称全盛,狡兔死走狗烹是人之常情,他逃亡澳门丢盔弃甲,东北的势力明哲保身一哄而散,重新召集,难如登天。

除非有取之不竭的金钱做后盾。

张宗廷的计划也是捞足油水,二度颠覆东三省。

而港澳码头在经历两场突发火灾后,陷入诡异的风平浪静,似是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