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罂粟粉氧化,到时卖不上价钱次要,香港黑市胃口养叼了,那些毒贩子拿了货不满意闹事,追溯根源,顺藤摸瓜就找到东北了。”

张宗廷接过洒在地上,脚掌碾碎,他淡淡嗯。

“香港这批货,是复兴7号货轮的重中之重,不出意外,沈良州也拿到消息了,咱多么寸土不让,他也多么势在必得。埋伏Q爷老巢的眼线放来风声,云南的边境线增援了一千多名缉毒警,死守不动,半切断式控制了中缅、中泰和中柬的贩毒网,以后五百斤冰毒明目张胆运送内地,难度无比之大。”

张宗廷握拳撑着鼻梁,“缅甸泰国柬埔寨,都被条子圈禁了是吗。”

阿瑞说差不多,暂时到不了草木皆兵的份儿上,但云南条子个个不怕死,行动起来很困难。

云南的局势,意味着张宗廷就算扛不住了,复兴7号也休想运回西双版纳,昔日条子眼皮底下,张宗廷能耐大,尚且一线生机,如今条子和市检联手玩儿狠的了,走私有去无回,反水有死无生。

我们在地下仓库清点了其余七百斤白粉,五百箱军火,回别墅将近凌晨四点。张宗廷洗完澡带着阿炳去风月山庄和陈庄汇合,听说顾润良又资助了两辆政府给军区送物资的军用卡车,这玩意儿可是硬家伙,公检法都不敢拦,说白了,即使东北大阅兵期间,贴了黑龙江省总军区的标识,通过卡子口畅行无阻。

因为黑龙江的部队老大,是唯一由军队升任的省委员关彦庭,他这个参谋长的分量,比吉林辽宁的不知重了几倍,他麾下地盘的物资,只有偷摸朝里面添讨好他的,谁也不会对着干阻截。

陈庄的媚术,怕是一绝了,顾润良贪色,什么美人儿没搞过,让她治得服服帖帖,有求必应,保不齐搞垮他顾省委的差事他都甘心做,不是鬼迷心窍是什么。

我趴在床上睡了一整天,傍晚五点多,我谁也没带,拦了一辆出租,迎着黄昏落日抵达毗邻市政的军区大院。

我特别留意了是否有马仔尾随,估摸香港变故打得张宗廷猝不及防,阿炳也忽略了我会在这个焦头烂额的时机生事,对我疏于防备,给了我极大空间。

我下车直奔岗哨,执勤的武警告诉我关参谋长不在,我问他去了哪里,武警只说参谋长日常巡视各级军区,离开有一段时间。

来都来了,不见他我是万万不会半途而废的。

我坐在一只不染纤尘的石狮子头上等,等了约摸半小时,加筑了防弹铁皮的军用吉普从街角显露了轮廓,若隐若现的军装外套探出窗外半片袂角,我一眼认出是关彦庭。

他没有配备警卫员,除了开车的司机,只他一人,独身迈下后厢门,往大院内走,我朝他挥手大叫留步,我确定他分明听见了,却不曾给予任何回应,反而头也不回隐没在那条栽满松针树的柏油路。

我匆忙追上去,和武警擦肩而过的瞬间,他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消失的关彦庭背影,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拦我,任由我冲了进去,像是猜到什么。

军区大院的天,似乎比外面浮尘万丈的街道干净许多,树下的稻草覆盖着一口年头不短的古井,建筑在三级石阶上,深寒隆冬,井面却未结冰,蓝天白云的映照下,满是岁月沧桑的味道。

我驻足了几秒,踮脚摘下一朵红梅,插在耳后,对着井水照了照,万花丛中,波光粼粼,有我,有一株梅树,有灰蓝色的军政大楼,有杳无边际的苍穹。

我想起了和祖宗居住的别墅庭院里盛开的桂树,想起了张宗廷陪我经过的某一条长街,街口的喷泉池,漂浮着红色的合欢花。

年年岁岁合欢,岁岁年年欢好。

我不由轻嗤,这世间的恩怨坎坷,情字折磨,恰如经不起寒霜摧残的花。

千算万算,还有老天一算,关彦庭出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