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大的棋手不可能保证对一枚把玩多时的棋子没有怜悯恻隐之心,放下了,看她搏杀,看她拼死,看她流离。
我错了。
张宗廷若是善类,他早已化为一堆白骨。
我反客为主,骑上他胯部,居高临下的姿势捧住他脸,撕扯碍事的领带,杂乱无章抚摸他后背,我像一个渴望滋润的荡妇,像一个遭冷落太久的怨女,释放了全部春情。
他的体温越来越热,将要升高至一个极限值,我突然发现我在玩火自焚,客厅的惨烈景象他怎会无所察觉,保姆也不会撒谎,他这一出无非试探,试探祸乱了房子的我究竟挖出什么隐情,和他有关到何种程度,我们心照不宣,又各怀鬼胎。
我胸脯一阵刺疼,不禁失声惊叫,张宗廷喘息着抬起头,门口渗入一缕昏黄的幽火,明明暗暗,捉摸不透,逆光投射在他面孔,他眉目愈发的分明,我身体也愈发僵硬。
这样静谧的夜,空气中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冷漠与肃杀,我的演技自问是女人里无可挑剔,只是与更胜一筹的张宗廷相比,终归差了一些,尤其他挂在腰间的皮带扣,传递一抹冰凉的触感,紧贴我赤裸的小腹,密密麻麻的酥痒刺进私处,我陡然一颤,被吸干的理智回笼,混沌中夹紧了他的手。
他嘴角噙笑,意味不明的态度,给看似火热暧昧的气氛浇了一盆凉水,“怎么了。”
我舔着嫣红的朱唇,环绕他脖子的手半点不肯抽离,牢牢固定在他怀中,也压制着他的侵略,“什么怎么了?我还不能主动一次吗。”
张宗廷微微后仰,洞穿一切的凌厉目光掠过我脸庞,笑容加深,却仅仅用了几秒的时间,便迅速收敛,语气随即也阴沉了几分,“哪里主动,是你不情愿逃避,你想停止,对吗?”
他抱着我止息了所有动作,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如一支锋利的冷箭,击败了我的伪装和强颜。
我再也撑不下去,是我无法演戏,无法忽略我对他的畏惧,对他的猜忌,对他的痛恨,无法完成一场毫无破绽的情欲配合,我身子瞬间垮塌,虚弱至极瘫在他腿间,“你都瞒了我哪些。”
我问完这一句,便彻底忍耐不了,右手死死揪着他衣领,我太过崩溃颤抖,指尖反复摩擦他锁骨与咽喉,割出一道道细长的血痕。
“你做过什么,是你不该做的!”
我用力摇晃他,推搡他,“张宗廷,这么多年,我没有遇到过你这么难缠又狠毒的男人。”
我从没失态到这般田地,我深知自己还不具备放肆的资格,征服张宗廷和征服祖宗是截然相反的,张宗廷需要的并非一副契合且蛊惑的娇嫩肉体,而是这副肉体的主人,拥有多少掳获他的综合资本。
披着企图外衣的风月,原本就是不纯粹的。
倘若它开花,花朵会很美,它突破了阴谋的阻碍,利用牵扯,挤出缝隙重生,但它更多,永远不会盛放出一朵花。
它在生长的过程中,已经掐死了它的未来。
我心知肚明。
是那张报告单,毫无征兆的摧毁了我。
我连他的三分情意,都不敢冒险博弈。
无情意作押注,战事我输局注定。
张宗廷理了理被我抓出褶皱的衬衫,他目视我良久,等我自己平静,最终什么也没未说,起身进入浴室,玻璃框后传来哗哗的水声,我无力躺在床上,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洒落的灯光,仿佛从一池寒潭里刚得救上岸,浸泡在潮湿中面对这个夜晚无尽的迷茫与颓然。
他不会说,有些不堪的内幕,唯有至死方休。
张宗廷洗完澡卧房正好关了灯,我沉沦于黑暗里,哑了声息。
床铺的另一边忽而塌陷,吱扭响此起彼伏,我四肢紧绷,他起先和我保持半臂之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