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关彦庭十分默契,都没提及吉林的事,我们分别时他耐人寻味的一剂眼神,令我隐隐预感,正在像揭开幕布那样,一点点等我,等这盘棋局的所有人静待浮出水面的一切。

我回到别墅临近子夜,天色彻底漆黑,保姆听到玄关动静,匆匆忙忙端了一杯温热祛寒的姜茶给我,“有位姓米的女士找您。”

我解衣扣的手一顿,“在哪里。”

“应该没走远,张老板和您皆不在家中,我也不敢贸然请她进来坐。”

我扭头吩咐门口把守的保镖将米兰请回,大约五六分钟,保镖独自而归,拎着一只化妆品盒,“她让我把这个交您。”

我顿时领悟,接过的同时一边随口念叨这一款又出新品了,一边往客厅里面走,拉开落地窗,站在阳台上,打开了盒子。

化妆品的最底下垫着一堆草,草若隐若现显露着一张纸,正是扳指和项链的化验报告单,左下角的加急印章清晰醒目,米兰的人脉广,若是我自己出马,只怕走漏风声,张宗廷与祖宗哪一方掌握,对我都有害无利,而米兰只用两天两夜替我无声无息的办妥了。

我闭目深呼吸,莫名的畏惧和恐慌大举侵占了我体内的每一寸,我平复良久,才鼓足勇气看结果一栏。

映入眼帘的五个字,像一把尖锐的斧头,穷凶极恶的敲击我五脏六腑,绞得窒息,绞得天旋地转,我验证了一次又一次,生怕遗漏一个字,错认一个字,可我再无力气,它的答案还是一成不变。

我倏而一紧,化验单揉捏出了几缕褶皱,保姆不断招呼我喝姜茶,我浑浑噩噩走出阳台,翻找着茶几,拿起一枚打火机,按压了开关,将纸张的一角对准蹿升的火苗,任由雪白被一点点吞噬,覆灭,当最后一行黑字化为灰烬时,我松了手,一团毫无重量的烟尘轻飘飘滚向远处,我注视着它,看它将熄灭的余温死灰复燃,裹住了窗纱,星星点点的红光变为一束烈火,又一次爆发,保姆失声惊叫,她拎着一只水桶冲出浴室,拼力泼了上去,客厅犹如发大水一般,四面八方的角落一片狼狈。

我什么也没说,将姜茶一饮而尽,径直走上二楼,反锁了卧房,目之所及,每一处都是张宗廷的影子,他的气息,他的痕迹,他的笑抑或是狠,我疯了似的匍匐在床头,一扫而空柜子上的物品,直到能砸的全部粉碎,我捂着胸口跌坐在地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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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感觉脚踝被一双粗糙炙热的手握住,将床头的我扯到床尾,天旋地转间,我凌空跃起,扑向一副宽阔的胸膛,胸膛很厚,很烫,剧烈狂跳着,鼓动着,我半睁半阖的睡眼惺忪而朦胧,张宗廷的气息就在这一刻肆意吞没了我。

亲吻仿佛雨点一般密集落在我脖颈和耳垂,极尽技巧的挑逗,力量格外温柔,温柔得令我沉沦,令我堕落,令我有一时片刻的恍惚,遗忘他多么危险,多么狡猾,多么虚伪。

我在他掌心起伏颠簸,犹如一片失重的浮萍,一抔灰飞烟灭的秋霜,任由他捏来揉去,他急不可耐把堆叠的锦被拂到地下,牙齿撕咬着我,唇也抵死纠缠,他的狂野刺激得我措手不及,无所遁形。

我惊慌捂住他嘴,拉开一段距离,嗅他衣服散发的味道,“你喝酒了?”

他嗓音无比沙哑,“不多,半瓶。”

他全无保留横跨我之上,严丝合缝的接触暴露他勃发的欲望,当我意识到张宗廷的手长驱直入,开始探进我睡裙内,即将一发不可收拾时,我莫名产生了抗拒,抗拒我刚刚得知一件残忍的真相,要和他鱼水之欢,我办不到。

我不敢揭开他的面纱,赌注他是不是我憎恶的魔鬼。

他的出现,他的引诱,他的占有,或许最初就充满算计,是他部署的精妙绝伦的棋局。

我一度以为,棋子也有翻身之日,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