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力从人群后冲进来,拿着大瓦数的手电,自南向北一通巡视,我特别留意了跟随他的人,不是马仔,也不是保镖,而是穿警服的条子。

祖宗这一回是铤而走险,黑吃黑的胃口暂时封闭,剑指张宗廷命脉。

复兴7号波澜壮阔涉及太广,黑白两道横亘的一座大山,妄想毫发无损开凿,根本痴人说梦。祖宗要拿复兴7号,势必一片血流成河。

幸而这批数目庞大的军火打头阵,他借白道之手,砍掉张宗廷一足,再动用马仔截获货轮,唯此良机。

“张老板,我收到线人情报,你和金三角毒枭跛子强今晚在东郊水甫仓库交易一批军火。”

他顿了两秒,皮肉藏着奸诈,“军火是什么东西,需要我提醒吗?”

我凝视祖宗眸中的凛冽之意,逆月光伫立的高大身躯煞气纷飞,犹如凌寒的隆冬白雪,冻得空气一寸寸皲裂。

张宗廷何等不可一世,嚣张猖獗,此时瓮中之鳖,他除了缴械,别无他路。

他沉默良久,忽然爆发一阵低笑,“沈检察长,你说我是否料事如神,我笃定你今晚必来。”

祖宗压倒性胜利,他笑容自然欢喜,“哦?张老板猜中我计谋,还敢依计划行事,你这份胆识魄力,我很钦佩。”

张宗廷伸出佩戴扳指的拇指,压在唇上,意味深长的嘘了一声,“我料准你的棋路,却防错你的棋子。”

祖宗嘴角弧度不断扬起,他心情大好说,“无所不能的张老板,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。这一盘棋,我赢得很痛快。”

Q爷在两人交锋的功夫,动了杀念,他趁机使眼色命令地点角度最好的堂主劫持祖宗,堂主也是豁出一条命,总好过全盘覆灭,他手不动声色摸进上衣口袋,蜷缩着摊开一把匕首,云南是整个中国的毒品要塞之地,堪称特大癌瘤,十之八九的大麻冰毒,皆是破了西双版纳与景洪的门,流入内地,缉毒卧底灌缝儿似的追杀,毒贩也有应对的规矩,一旦逃不开法网,匕首割颈,可对敌人,可对自己,总之绝不留活口。

堂主的袖绾藏住一半刀柄,尖厉的刀刃直挺挺甩出去,直奔大动脉,可惜未沾祖宗一根头发,被反手生擒,利落的横空扫落叶,堂主在祖宗头顶打了个转儿,还击的余地都没有,重重砸在地面,扑棱起数不清的灰尘。

祖宗抬脚劈下,力道迅猛而锋狠,活生生烙在他腹腔,只听裤子撕拉崩开,一股紫红色的脓血顺着股沟流淌而出,带着一丝呛鼻的恶臭。

这一切发生太快,结束也快,祖宗的身手和残暴令我错愕,我捂住唇,忍了又忍,才咽回作呕的冲动,他无比嫌恶擦拭着刚触摸过堂主的手,“跛子强,东北的地盘上,你可玩不过我。”

他眼尾的锐气亦正亦邪,“你没有第二条出路,想回你老巢,割肉是必然的。我带来一百多人,我肯空手而回,他们也不肯。”

Q爷逼上梁山,进退两难,舍了外物实在不甘,不舍熬不出这扇门,他紧咬后槽牙,青筋迭起的眉骨突突直跳,“沈良州,往日无怨近日无仇,别把事做太绝。”

祖宗不为所动,吊在屋檐下的油灯经夜风吹拂时明时灭,斑斓的暗影晃荡在他颧骨,魑魅魍魉一般骇人,“冤仇不是你我结下的,我和张老板的梁子你该知晓。谁沾上他,就是我沈良州和东北王法的敌人。”

尾音掷地有声,撞向铁皮箱,回响不绝。

“跛子强,云南当老大,养着一千多票兄弟,够你吃喝了,黑龙江这块地界,我劝你不要再打主意。”

冰池寒泉的潭水不及祖宗眼神阴森刻骨,给Q爷的部下泼了个透心凉,“马仔一个不许少。”

一声令下,条子大批涌入,俩钳制一个,将Q爷的人推搡到墙角,放眼望去,密密麻麻的成排成群,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