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习惯,是两三月前,他新养成的。
我心知肚明,在他所有二奶里,我排最末位,我的失败无关资本,无关能力,仅仅是男人的兴趣。
他不喜欢我,但他迷恋玩弄我。
这副总能给他新鲜感,给他刺激和惊喜的肉体,是我驻扎祖宗心上的第一步,卑贱的,肮脏的,污浊的起始。
世人说,做爱做出的感情,是虚伪的,短暂的,耻辱的。
可对于情妇而言,是唯一的路。
这路子行不通,尚不如海里一条臭虾,臭虾还能马虎吃,没用失宠的情妇,倒进垃圾桶都是多余的。
次日一早,祖宗和二力出门办事,他临走叮嘱我,在宾馆安分待着,这片地界太乱,老老实实等他回来接我。
我不敢不听,无事可做索性蒙住被子睡大觉,米兰那阵儿说,别人睡觉是浪费青春,我们是滋养青春,因为小姐的青春绽放在夜晚,保养得好,才有更高档次的金主来挑,保养得差,只能眼睁睁被甩剩下。
昔年,最容易管教的就是我,我打心眼里佩服米兰,怎么会有那么牛逼的女人呢,吃喝玩乐就把男人口袋里的钱骗了,我乐意听她的,她给我讲道理。我十六七岁时,她喊我小水,她时常掐我脸蛋儿,自言自语说你长得真嫩,真俊,稀罕死人了。
她抽烟的姿态很张扬,她说二十年前,我没你走运,那时的欢场,有韵味的婊子太多了,都像李嘉欣似的那么漂亮,她不拔尖,现在的姑娘,一拨不如一拨了。
她要我听她话,她不害我,她把她没得到的,都复制在我的人生里。
可惜风水轮流转,男人宠得我翅膀硬了,变成了最不听话的,和她近乎决裂。
夜晚十点整,我和祖宗坐上了直奔东风路的黑色桑塔纳。
东风路与南坎儿胡同,相距一条南北通达的长街、和一排老式炮楼,墙皮直掉渣,十分陈旧颓败,弹孔打在上面,透出零零星星的灯火,使这趟路程没那么寂寞。
83号弄堂位于冗巷深处,拐进去再走几步便是,左边毗邻死角,右边是一扇垮塌的铁门,穿梭铁栅栏,是一座规模不小的菜市场,二十多排摊位,拥挤得很,白天热火朝天的吆喝,夜深人静又仿佛荒芜人烟的坟墓。
东风路在辽宁出了名的藏污纳垢之地,江湖的违法买卖,十有八九此处交接,极好的地势,窄而静,交易泛水了,菜市场热闹,蹿进去眨眼就没影,另一侧封死,高三米的土楼,条子休想翻墙,动静闹大了,混子立刻警觉,左右都是抓不住。
车停泊胡同口,隐匿树冠遮掩的荫蔽下,路灯照不着,二力领着一拨马仔率先跳下探路,几束白晃晃的灯柱,刺得眼皮疼,约摸十几分钟,婆娑的人影打破了巷子的静谧诡异,祖宗推开车门,朝我比划一个嘘的手势,我心领神会,麻利跟上,他牵着我的手,一路疾行迈进一间院落。
荒芜,颓唐,断壁残垣,遍地狼藉,多么悲惨的词语,都可以用来形容这座三面环绕的满目疮痍的平房。
我问前面开路的二力,“这是83号?”
他心情不佳,沉声嗯,“里面是仓库,我检查了,没有埋伏。”
祖宗扫视他,“现场情况。”
二力为难,欲言又止,正巧我们一行人抵达呼呼漏风的破门前,映入眼帘的一派景象,我们心里都有了数,三百公斤重中之重的白粉,价值上千万港币,怎可能藏在连门锁都没有的仓库里。
祖宗闭了闭眼,“白天你踩点,都他妈踩你姥姥家去了?老子”他察觉声调太高,仓促控制住,二力语出惊人,“下午时,隔壁才是83号,这里是81号。”
祖宗略怔住,二力指了指门牌,“我防止有诈,蛛丝马迹都不放过,还留了两个人盯着,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