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混乱,棘手。你所看到的白,不一定很白,你所看到的黑,也不全黑,不勘测根茎埋入的深浅,贸然挖掘,损害的是自己兵器。”

他独掌全盘,交替搏杀,白子逼得黑子步上绝路,他仍旧平和,“慢慢等。沈良州不是在扫除障碍吗。先让他们斗,斗得两败俱伤,丢盔弃甲。”

他眉间骤然显现一缕杀意的锐气,只是一瞬,便无影无踪,仿佛是我的错觉。

“京城直辖省军区,风吹草动必有泄露,何必迎难而上,掀起麻烦。有人替我做,我幕后安心等结果,该出手的时候,是风声不怕走漏的时候。”

下属若有所思掂量着,“东北虎纵容独子黑白横行,他不倒则以,倒了便是破鼓万人捶。”

“倒不了。”关彦庭将白子定在一处黑点,“沈国安在明把控官场,沈良州在暗操纵黑帮,这么大的势力保驾护航,谁扳得倒。”

他指腹揉捻着圆润的棋子,“那位张老板能扳倒。这几日,东北还有大波澜。”

“您想静观其变,还是推波助澜?”

他勾唇,这一局棋盘,以白子反败为胜收场,“我想喝茶看戏。”

下属没久留,黑白子输赢尘埃落定,他随即起身告辞。

那扇门吱扭响,刺耳的凄厉顽减弱,我刚要回屋,房间内飘飘忽忽的传出一句,“会下棋吗。”

我一怔,抱着侥幸心理,左右寻觅保姆,然而只我一人。

我当他未曾察觉我,才敢无所顾忌与下属讲那么多,原来他清楚我躲在暗处。

也难怪,他无需避讳,详细的兵法,确凿的步骤,他绝口不提,就算我向祖宗告密,关彦庭的心计多深,没实质证据的布局,祖宗也无可奈何。

我索性不藏了,我说会一些。

他执子的手一顿,神情有些意外,“你过来。”

我推门走到桌旁,他示意我坐,我梭巡棋盘,“赌点什么,下得更有意思。”

“哦?”关彦庭凝视袖绾处琥珀色的纽扣,既不张扬也不庸俗的花纹,厚重感格外配他的气度,遗憾我手法不娴熟,左边的高了点,右边的低了点。

他问想要赌注。

“如果我赢,关先生输我一个问题,有问必答,你赢”

我想了想,“你不会赢。”

他愈发有趣,“我不会赢?”他低低笑,“我走运赢了呢。”

他目光灼灼逼视我,“再一个吻。程小姐赌吗。”

我没十足的把握,万万不会下注,我说赌。

我毫不胆怯,捏起一枚白子,气势磅礴落在棋盘中央,我的干脆果决,令他溢出一丝笑,“程小姐并不是外表看上去这样娇弱。”

他以黑子断我后路,我不理会那所谓复杂可笑的后路,换了另一点,我的招数他摸不透,七歪八扭,东躲西藏,他被动的防守,却都防不对位置,直到我连成一线,得意洋洋炫耀,“我赢了。”

关彦庭的手,僵在了半空,落不是,收回亦不是,他错愕看了半晌,哭笑不得,“五子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