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托腮说是呀,不然呢?下棋图个乐子,我又不是高官,还玩出什么门道吗?

他打量我几秒,我眉眼弯弯,不掩饰算计他的明艳狡黠,“关先生愿赌服输,答应我的条件,不能反悔。”

他笑得无奈,“我以为程小姐和我拼围棋。”

我脸色微沉,“怎么,男子汉大丈夫,亏您是军区的参谋长,输了就耍赖皮不作数了?”

他握拳抵唇,思索片刻,瞳孔潺潺荡漾的柔光,流泻千里,幸好为时过早,窗外还不见月色,否则关彦庭的眼眸,定当令绸缎般皎洁的月光,也黯然失色,没了味道。

“作数。”

我这才转怒为笑,收拾着棋子,“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,关先生没遇到过我这么难缠的小女子吗?”

他说如果遇到,养着也挺好。

哗啦啦的棋子,倾倒入红木盅,“关先生是局外的诸葛,我想请教你,我身边这些男人,谁是真情,谁是假意利用。”

关彦庭饮茶的姿势一滞,他显然没料到,我的问题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儿女情长,停顿了三五秒的功夫,“比如。”

我抚弄着杯盏的青瓷花纹,“你想起谁,就告诉我谁。”

他闷笑,细细喝了一口,面容迎着幽暗的浮光掠影,愈发显得温润清朗,“利用居多,真情寥寥,也不是完全没有。”

“几分?”

他云淡风轻,不作迟疑,“两三分。”

我五指收紧,越来越紧,快要捏碎杯子,他扫视我通红泛白的手背,一言不发。

男人通过权势掌握社会,女人通过俘虏有权势的男人,得到渴求的一切。

他们征战天下,女人只需在床笫征战他们。

两岸千军万马,之间河流湍急,唯有一根独木桥,是从野鸡变凤凰,平民变二奶的必经之路。

我刚入行时,与岸上千千万万的姑娘做着同样的春秋大梦,可权贵精英岂是睡一觉就拿下,他们的心肠,裹着坚硬如铁的寒冰,挑剔,冷血,残暴,又不可琢磨。

我千方百计登上独木桥,走得比任何对手都危险,我当然不会作茧自缚,功亏一篑。纵然我心很痛,痛这份不纯粹、被利用在漩涡之中,应付着无时无刻爆发的意外,哪一张脸真为我欢笑,哪一张又藏匿了他的毒液。

但我总算赢得了这来之不易的两三分真情。

贪婪是大忌,哪条道都一样。

我泼掉杯中的残羹冷炙,斟了一杯热的新茶,“关先生活在风月之外,一双慧眼却看破了风月之中的事。”

他把玩玲珑精致的袖扣,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
我用了晚餐,由张猛送回别墅,二力正巧风风火火拿着电话迈台阶,他见我进门,匆忙一收,让我赶快收拾东西,他载我去辽宁。

我懵住,迷茫立在路灯下,他拉开车门,“州哥已经到了,这几天有大事,他不放心您,您跟在身边,他踏实。”

文娴让我摆了一道,在祖宗那儿受了气,一旦他离开哈尔滨,我必然成为她的枪靶,我和她势均力敌,架不住她搬救兵,万一搬出文晟,那个莽夫会往死里整我,我弄不过他。

我二话不说,吩咐保姆塞了几件换洗的衣服,跟着二力去往目的地沈阳。

车经过漫长的颠簸和五个收费口,终于停泊在皇家一号的门外。

祖宗到辽宁出差,十有九次来这家会馆,沈国安有股份,而且份额很大,他司机的名字,替他挡枪,假如被调查,司机顶包,供词是下属借着沈国安的名头捞油水,他不知情。

别小瞧灰色地带的生意,能得土皇帝青睐,可想而知肉多肥实。踩着黑的边儿,房地产也比不了,当真流水般的揣腰包

二力领着我走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