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绝望如潮水侵袭,无边无际的湮没。
接近十点,在关押我的马仔等得昏昏欲睡时,枪声响起了。
是同时的,从三处呈包围圈聚拢式发射,墙壁,烟囱,楼梯,被震得摇摇欲坠,粉末倾塌。
落在结满蜘蛛网房檐上的乌鸦和鸟雀凄厉嘶鸣腾空而起,扑棱的翅膀刮过残破的玻璃,卷起一阵狂风,我急忙欠身,想看一眼情况,马仔更快看清了,他下意识按住我,“哥,部队的兵!长枪,正射击呢!”
马脸儿一激灵,“关彦庭来了?”
他奔向窗子,一枚枪子儿擦着他头顶的鸭舌帽,嗖一声扫了过去,锋锐火苗削掉一半帽檐,他噗通摔了一个趔趄。
“操他妈,这么多陆兵!老东西不会撤手不管吧?”
那些陆兵,作战经验极其丰富,动作也快,比条子利索多了,很快探出这栋楼的虚实,也止步在五十米之外。
紧接着,楼梯旁入口仅剩的那堵门,从外面一力踹飞,祖宗带着二力站在一片乱舞的灰尘中,他气势万丈,蓬勃骇人,仿佛一座冰窖,一座火山,震慑得偌大厂房失了声息,连枪响也停了。
我喜出望外,朝他伸手大喊良州!
祖宗身子一僵,二力指我,“程小姐无恙。”
祖宗脱掉黑色西装,往正对面的马仔头顶一罩,举臂掀翻了俩人。
马脸儿拍拍屁股上的土,大步迎过去,“沈检察长,您可不能动咱,咱后头通着人。”
“谁他妈跟你咱!在东北惹了我,我老子我也照样弄。”
马脸儿一愣,他身后马仔禁不住打哆嗦,“哥,他老子搞他娘们儿,咱是拿钱办事的,可别顶雷了。”
祖宗愤怒猩红的眼底席卷着惊涛骇浪,他抬脚踢飞了那个马仔,“谁老子。”
马仔捂着受伤的腮帮痛得满地打滚,石灰沙砾簌簌作响,他挣扎着说您
老子还没出口,马脸儿又赏了他一板凳,把人砸昏了。
马脸儿笑嘻嘻递了根烟,祖宗没搭理,残暴的目光锁定他,“撂不撂?”
马脸儿连说误会,“沈检察长,您瞅瞅,真要是绑架,程小姐这么俊俏,我这群兄弟,都他妈几百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了,指不定她什么德行了。不是冲您,上头交待了,瞧见没?”马脸儿朝窗外努嘴,表情讳莫如深,“等的是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