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择。
我忽然觉得,无论是我还是他,都是可怜的。
我接受他的爱、保护,同时被迫接受剥夺和选择权的丧失,陆鹤闲将我视为所有物而非平等的兄弟,擅自规划安排,禁止任何人对我喂食,照料,若是我想离开,选择其他人,陆鹤闲就会驱赶,不吝于使用卑鄙且不可告人的手段,正是这样,我失去了很多东西,包括我曾经用尽全力想要抓住的,也被他悄无声息地剥夺。
行至如今,他仍然有自信,也有手段,让我在二选一中选择他。
因为所有威胁选项都已经被他排除。
他像是一株能够产生毒素的植物,盘桓生长在我身边,将我周遭的一切都毒杀。
他笃定我不会怪他,与他生气,会轻而易举地原谅他。笃定我会接受他的一切,于是极有目的性地利用我的爱和亲情来控制与绑架,逼迫我一点一点丧失底线,接受他越界的爱和占有欲。
我失去底线的纵容无疑造成了更坏的后果,带来了肆无忌惮地干涉,毫无底线地操纵。
纵容他越界的我大错特错,自欺欺人的我大错特错,在不可割舍的亲情面前优柔寡断的我大错特错。错误发生的契机早到不可追溯,时至今日,我能做的唯有坚决地割舍,制止错误的蔓延,才有可能挣出他的藤蔓,获得独立生活的可能性。
不管于我还是于他,这都是正确的、健康的、符合道德标准的选择。
即便剥离的过程可能带来难以想象的疼痛。
我深吸一口气,将砝码放上了天平的另一端。
“我不去吃饭。”我告诉他,“陆鹤闲,我要去医院。”
作者的话:感谢千只绵,罹寒,我劝自己善良,晚晚晚晚星,米迦尔的宠物猪打赏的咸鱼,爱大家~
终于写到这里了……哥你也有今天
下周恢复一三五六晚10点更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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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鹤闲温柔的表情坍塌,显现出不可置信和难以言喻的愤怒,他很用力地抓住我的手,腕骨被箍得生疼:“不行。”他简短地告知我,“不行。”
我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,“陆鹤闲。”我再一次叫他的名字,语气出乎意料地平稳,“如果你还想我叫你一声‘哥’,你就让我走。”
“……你就为了他,这样威胁我?”陆鹤闲无视我的反抗,揪住我的领口,表现出绝不放我离开的意思,“为了这么一个……无关的人,甚至要和我划清关系?陆绪,你这只忘恩负义的臭小狗。”
“我不是为了谁,你不要每次都把原因归到别人身上。我说过,你不能再替我做决定,否则我不会原谅你。”我说,“事不过三,对你,我已经原谅了远大于三次。你骂我忘恩负义也好,我不能……再和你这样下去了。”
陆鹤闲冷笑:“所以你就是要和别人走,是吗?他比我更会照顾你是吗?更体贴,更细致,还是更爱你?”
“我说了这和别人没关系!”我说,“你不觉得我和你这样……很病态吗?这世界上没有一对兄弟会像我们这样。以前是我……优柔寡断,才让我们之间出现了这样大的错误,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这样下去,不管是你的人生,还是我的人生,都会毁掉。”
“很病态?”陆鹤闲轻缓地重复,“我不知道什么是病态,什么是错误,这个世界上其他人怎么样我都不在乎。我的人生不会因为爱你而毁掉,你的也不会,我能保证。我在乎的,确定的,只有一件事”
“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。”
“你想和谁走都好,他们都不可能像我一样爱你。”
陆鹤闲轻而易举地说出了沉重的结论,他的眼神是那样确信,而我无法质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