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医院?你对他做了什么?他受伤了?”我追问。
“我没做什么。”陆鹤闲回答,“要是让我做我想做的,我会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。我现在只是申请了禁止令,让他去了一趟医院,这已经是我极力克制的结果。”
他再次重申他的隐忍。
而我只觉得这很荒谬。
“……陆鹤闲。”我保持理性,清晰地表达,“这是我的事情,不需要你来插手。现在我要去医院。”
“不行。”陆鹤闲说,“急着去医院干什么?……你这个花心的人也喜欢他?”
“这和喜不喜欢没有关系!”我说,“我说了很多次了!你没有权力……这样插手我的事情!”
“我这是在保护你!”陆鹤闲沉声说,“让这样一个人待在你身边我怎么可能放心?我是你哥,我一定要保护你!”
“你在保护我?”我提高了声音,“你的真正动机到底是保护我,还是……为你自己扫清情敌?把我控制在你身边?陆鹤闲,我受够了,你没有权力这样控制我的人生!在我手机里装定位软件还不够吗?你就要把我身边……所有我在乎的人都赶走吗?”
“不可能。”陆鹤闲立刻否认,“你怎么会这样觉得?”
“你别以为我查不出来就不知道是你?”我看着他极有底气的模样,更加难以抑制愤怒,“我知道。陆鹤闲,我在你面前装傻不代表我是真的傻子。”
“明明你才是最可怕的跟踪狂、控制狂。你还想装下去吗?你有多了解我,我就有多了解你!”
“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。”在我愤怒的指责面前,陆鹤闲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一些,他没有再尝试隐瞒,再次拿出他的理论,“如果没有这个定位,你以为……晏云杉带走你的时候,我怎么能那么快地找到你?我有义务确保你的安全。”
“确保我的安全?”我反问,“你真的只是在确保我的安全,而不是在借此满足你可怕的控制欲?我是你的弟弟,不是你的一件物品,一件所有物,能够装上定位,挂在身边!”
陆鹤闲倾身,面容在我眼前放大,神色的愤怒中再次夹杂了委屈,声音沉郁,杏眼湿润,控诉我:“你怎么可以这样认为?陆绪,你从小到大是谁在管你?谁去给你开家长会?谁给你辅导作业?报志愿、选专业、接手工作都是谁在帮你?生病了谁照顾你?你被人带走是谁来救你?谁帮你摆平你以前惹出来的麻烦?你觉得我只是在满足我的控制欲吗?”
“但我不需要你帮我做决定!”我提高了声音,“他是否喜欢我,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处理,是否需要换助理,是否需要申请禁止令,这些都是我的事情!你不能……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……就这样决定我的人生,我已经失去很多东西了……”
陆鹤闲的手掌扣住我的脸,食指擦过我的眼下,像是安慰,也像是再一次的控制,他轻声说:“囡囡,我一直在你身边啊。”
“只有我才是最安全的,不会伤害你,也不会离开你的。”
“不要去医院了,哥带你去吃饭,好吗?”
我看着陆鹤闲,再也无法装傻充愣地欺骗自己。
这又是一个陆鹤闲式的二选一问题。
本该属于我的选择,由他在天平的一端加上了极为沉重的,名为亲情与爱的砝码。纵容的、不清醒的、爱他的我,在第一次做出“错误”选择之后,从他落泪的瞬间开始,就失去了在天平另一端加上重量的力气。
陆鹤闲从来都不是我曾经认为的那个温柔包容的完美兄长,他的真面目和晏云杉说过的一样,狡猾又自私。
而我,在他狡诈的示弱,有技巧的情感操纵中,装作自己是一个无知无觉的傻子,给予轻而易举的原谅,一次一次做出他想要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