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邵宗拿起茶盏轻呷了一口,面上看不出情绪,“看情况。”
黛黎知他这话是何意。
他此行南下,主要是为了围剿青莲教,如果兖州真和青莲教搅在一起,那就顺带收拾了。但如果对方识趣,态度大变愿意伏低做小,此事可能会缓一缓。
挨个折断两根筷子,自是比两筷并折要来得容易。
黛黎却一刻也不想多等,她给他煽风点火,“君侯,兖州能派刺客潜入府中,且事后还嫁祸于青州,如此种种,可见这个范兖州狼子野心,是铁了心想撕破北地与青州的结盟。倘若放任不管,或睁一只眼、闭一只眼的大事化小,谁知晓在三方共伐青莲教时,兖州是否会突然发难?到时候祸起萧墙内,他们暗地里与青莲教里应外合,说不准这一战会落得满盘皆输。”
秦邵宗转头看她,目光含笑,却是说,“夫人好利害的一张嘴。”
两人谁也没移开眼,棕瞳沉稳深不可测,黑眸坚定渐显锐利。
“我承认我有私心,恨不得立马杀尽虐待我儿之人。”
黛黎中途换了称呼,“但主公,我说到底是您的幕僚,难道您认为我方才说的那番话不对吗?如果纳兰先生知晓范兖州派人夜袭府邸,他不会劝您先解决兖州吗?我想是会的吧。”
她并不掩饰自己的意图。因为没必要,她与范天石不死不休,恨意既已掩饰不住,又何须画蛇添足?
黛黎抽了抽手,但那只深色的大掌裹得紧,她未能将手收回来。
“君侯,纳兰先生请您去书房一趟。”这时外面有人道。
黛黎听出是乔望飞的声音,她弯了弯嘴唇。
刚她说什么来着,如果纳兰先生知晓兖州搞夜袭,肯定会来劝。瞧,这不就来了!
秦邵宗看着她翘起的唇,仿佛看到她那条蓬松的狐狸尾巴又开始摇了。
男人低笑了声,“夫人神机妙算。”
秦宴州站于距屋门几步开外,乔望飞来禀报时看到他了。
这第一眼,乔望飞险些没认出来。
衣服换了,脸上瘆人的疤也没了,气质似乎也变得平和了许多,整个人脱胎换骨。
不等乔望飞多看,上峰自屋内走出。
秦宴州见秦邵宗出来,目不斜视地入内。
屋内,伤了脚的黛黎还坐在原地,等儿子进来,她低声问,“州州,他出了院没?”
秦宴州闻言退回正门处,扭头看院口方向,只见那里空空如也,方才的两人已离开。
他对黛黎点头。
黛黎招手让他过来入座,和对暗号似的将声音压得很低:“你方才问我想不想离开,我自然是想的。不过如今还不是时候,咱们还得等等。”
秦宴州眼里透出些疑惑,“等什么?”
黛黎笑道:“自然是等秦邵宗帮你扫干净尾巴。范天石必须死,还有州州你这些年结下的仇家,这些都需尽量处理干净。待事成,咱们再离开。”
什么一年之约,什么永远。现在儿子找到了,她不玩了,她要掀桌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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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5 · 第55章
兖州,高陵郡,范府书房。
“……什么,犬芥背叛了?!”
范天石猛地从座上起身,死死盯着此时跪在他面前的王江。
旁边坐在案几侧的青衫男人皱了皱眉。
王江垂着头应道:“是的恩主,那晚原本一切顺利,已潜入秦宅,甚至都摸入一人的屋中了。结果将将动手时,犬芥突然一连杀了两人。当时谁也未料到他竟如此行事,乱了阵脚不说,屋中那北地武将也醒了。”
“后来呢,后来如何?”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