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娘摇头。

李婶道,“我看屋里那贵人和阿福的关系不简单,女儿啊,你怕是要有大造化了。”

秋娘皱起眉头,“娘,你胡说什么?”

“这怎么是胡说?”李婶戳戳她的额头,“你和阿福是夫妻,他有门显赫亲戚,可不就是你的造化?”

秋娘瞪大眼,“你明明知道我们是”假成婚。

想到屋里还有外人,她把最后三个字咽了回去。

李婶笑了出来,“我的傻姑娘,有些事情,日子久了,假的也能成真的!”

秋娘直直的看着她。

李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,“你这么看着我作甚?难不成是还想着那个人?”

见秋娘不说话,李婶顿时急了,“你糊涂你啊你,先不说他有没有命回来,就是回来了,他能给你现在这般的日子?你看看这十里八村的新妇,哪个像有你这样的福气,吃穿不愁,荤腥不断,半点苦头都不用吃,想当初娘怀你的时候,八、九个月还在地里干活!”

李婶握住秋娘的手,“秋儿,有情不能饮水饱,你仔细想清楚。阿福是个好性子的,你多使些力把他拢在手里,以后”

“娘别说了!”秋娘彻底沉下脸。

李婶恨铁不成钢的跺脚。

内屋,阿福送走所有人,朝祁侯爷行礼道,“草民齐阿福见过侯爷。”

祁威连忙把人扶起来,握紧他的手道,“夜儿,别跟爹置气了。”

阿福抽出手来,“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所谓何事?”

祁威面色一黯,却不直说来意,只叹气道,“你自小就有主意,不声不响地认了义父……”

阿福听到他提起义父,就明白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了。

当年杨庭翰北上逃荒,病倒在昭烈侯府门口,祁元夜将他救下,安置在栖霞庄上,顺便求当时还是世子的祁威给他补办了身份名帖。

此事虽然时隔十年,但以祁侯爷的手段,想再查清杨先生的祖籍必是易如反掌。阿福只恨自己怎么没多嘱咐平哥一句不要把他的去向告诉任何人。

阿福心念几转,也不过是须臾的功夫,等他回过神来,只听祁侯爷还在继续道,“……不声不响地成了婚,现在连孩子都有了……”

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,好像在责怪他自作主张。

阿福心底平生一股戾气,想也不想道,“这和侯爷有什么关系?”

祁侯爷道,“认义父也就罢了,那杨庭翰好歹是灵山书院出来的,有几分学问,可你看你娶的妻子,一个农家女”

阿福打断他,“农家女怎么了,我一个贱籍从良的奴才秧子,能娶到农家女已经是撞大运了!”Qun/⑽③?24937

他这么自侮自贱,简直是把祁侯爷的脸面扔在地上踩,更是在他心窝上插刀,祁威本就对这个二子心存愧疚,如今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。

阿福突然觉得索然无味,吐出一口气道,“侯爷来此有何要事,就请直说吧!”

“……”

祁威沉默了很久,久到阿福以为他不会开口了,才道,“你娘病重,想见你一面。”

阿福猛的抬头,“我娘病重?怎么会……”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。

祁威别过脸,“是突然病倒的,一夜就下不了床了,她,她很想你,想最后见你一面……”

阿福茫然地看了他半晌,细细咀嚼过他说的每一个字,突然转身跑出去。

“阿福,这是要去哪儿?”

秋娘和李婶正煮着鱼,突然看到阿福从屋里冲出来,眼角还有泪迹,心里顿时一惊,连忙把人拦住。

阿福道,“我有急事要离开一些时日,秋娘你先回娘家住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