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亭在他们面前甚至装都装不出来轻松的样子,身体紧绷,头也垂着,一种诡异的氛围在三个人之间流转,那种感觉,就像狩猎者步步紧逼,步履悠悠,而猎物却退无可退,逼至绝境。

她没有问贺亭,直觉告诉他贺亭和两个人关系匪浅,但她知道贺亭不会说。

她假装在程安礼来换药检查时睡着了,装睡这种事她轻车熟路,连贺亭都看不出来。

程安礼推着小车进来,看了一下机器上的数据,屋子里静静地,只有玻璃瓶碰撞时的叮咚脆响。

点滴重新加药,现在是在维稳期间,医生主要的责任是观察,也没有什么好忙的,不一会儿,就听到程安礼说:“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下来,再过两天可以脱离机器,但是基本的检查还是要做。”

“好。”回答的是另一个医生。

“实验室在检测数据,你去看看结果出来没有。”程安礼说:“整理好,放到我办公室。”

那医生非常识趣:“那我先过去,这里就麻烦您了。”

哒哒的脚步声,屋子里很快安静,医生白袍的摩擦声窸窸窣窣,而后程安礼踱步两下,换了个位置,似站到了贺亭旁边。

“这几天在躲我们?”

贺亭没说话,贺雯感觉程安礼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:“你妹妹很懂事,和你长得也很像。”

这句话终于让贺亭开口了:“这是我自己的事,和她没关系。”

程安礼手搭上了贺亭的肩:“怎么没有关系,只要你答应,她就是我们的亲人。”

贺雯悄悄睁开一点眼睛,害怕被察觉,她只看了一眼就闭上,面前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亲密的过头了,程安礼的手在她哥哥的后颈暧昧地摩挲,食指轻轻挑逗着耳垂,而他哥哥也没有把对方扯开,但却侧着头,并没有一点欣喜自然的感觉。

而程安礼下一句话更让贺雯震惊不已,他不再循序渐进,而是直接道:

“今天晚上来陪陪我们?”

他的动作大概不再满足于摸一摸后颈这么简单,贺亭身下的椅子发出躲避的声响,程安礼看似悠然的语气中带上了绝对的侵略感,赤裸裸彰显出男性的欲望:“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想清楚,我等得起,于濯等不及了,他是个急性子,再这样下去我拦不住他,保不准他会当着你妹妹做出什么事儿。”

“为了不让你妹妹担心,还是找个私密的地方比较好。”程安礼说:“碰也碰过这么多次了,今晚去安抚一下于濯,我们是正常男人…忍不了太久。”

贺雯心脏跳如擂鼓,莫名的冰凉从头蔓延到脚。

为什么她哥哥郁郁不乐,为什么要怕这位主治医师,为什么如此委曲求全,默然忍让,程安礼这几句话说的很明白了,贺雯不是傻子,她猜得到。

贺亭的声音也如她猜想的一般,压抑的沉闷:“我说过,已经结束了。”

“贺亭,别挑战我们的底线。”程安礼说:“等待是需要时限的。”

贺亭语塞了许久:“你们要的我给不了…我妹妹的病,如果你们不治,我只能去国外。”

这句话刚说完,贺亭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哼,程安礼好像把他从椅子上拖了起来:“这就是你的答案?”

“怎么对妹妹这么狠心呢,去国外,舟车劳顿,旅途又颠簸……”程安礼悠悠笑:“她最近恢复的很不错,你可以放心把她交到我手里,我在国外也有很多朋友,如果他们能帮得上忙,我可以请他们过来。”

威胁,震慑,强迫。

哥哥曾经对她说,父母去世后,她还能在这世上陪着他,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,让她不要把自己当做累赘,贺雯于是很努力的配合治疗,很努力的活的更开心,更快乐,争取能在这世界上再多陪他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