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片刻,那些烂透的地方被?水冲洗开后,我们就都发现,这颗人头的皮肤其实非常干瘪紧缩,估计比实际大?小缩水了一小圈。
张哥指了指人头的唇缝:“你们看。”
我本能觉得不妙,让导游转头别看,定睛看去就是心里咯噔一声。那人头的嘴里隐约被?水流冲出一缕黑色,好像是头发。
“气味上确实不对,几?乎闻不到血腥气和?腐烂的味道。不然你现在也该去角落吐了。”
他?说,拿过小队长?手里工兵铲,往那颗人头上轻轻一敲。
不知道他?用得什么巧劲,那颗脑袋竟然像个烂熟透的西?瓜一样,应声开成两?半。
骤然浓烈的草木清香沁人心脾,里面根系虬结,完全被?蛀空了,看不到任何人体该有的髓液和?组织,好似一个被?霍然打开的盆栽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那是一颗生长?得极为繁茂,但不知道为何又已经枯死的微缩榕树。那些细细的根系完全黑掉了,此时从那颗头颅里倾泻出来,混进那些头发里,难以区别。
我的脑子嗡了一下。
多面
很奇怪的画面此时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。
我似乎在非常深的水里, 走进了一扇门。
有?个非常慈祥的老妇人为我引路,长长的披帛和云肩垂摆伴随她的举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有?数不?清的黑色长发从她的肩头和衣服下延伸出来。
奇怪的是, 此时我似乎是在独行,又好像听?到了同伴的声音一直在和我对话,我却始终没有?发出声音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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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对话, 那些黑色的头发越来越长,一直就?蔓延到我的脚下, 接着, 我就?听?到了微弱的吹气声。
不?, 不?对, 不?是吹气声, 是好几个非常细小的声音同时在喃喃自语说着什么。但因为说得非常快和含糊,在那种频率之下, 变成了类似昆虫震动翅膀发出的嗡鸣。
我努力去分辨,但只听?到一个像是恍然大悟的声音, 低低说:“原来……我是,我?”那声音只持续了一瞬间, 就?被另一个癫狂喊着要下雨了的狂笑盖住,而更之上是一声异常凄厉无助的猫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