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队长?也咦了一声,上前拨弄了一下路旁倒伏的那些杂草断口,没想到轻易就捏了满手新鲜的草汁,扭头看我:

“这么大?的太阳,顶多?是十分钟前刚割开的。”

跟在我们队伍末尾的三?个伙计立刻表示,这沿山小道上没有任何遮蔽物,一旁是山壁一旁是悬空,没有任何可以隐藏躲避的地方。

如?果有人保持十分钟的距离在我们前面清理草木,他?们仨绝不可能忽视。

是这个道理。

况且我们这趟是临时起意,除非有人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潜伏在暗处,一直盯着我们的动态,再赶在我们面前辛辛苦苦给我们伐草开道,随后立刻隐身。

那也难说到底是嚣张还是卑微,总归是脑子有坑。

导游在旁也没想明白?,大?概也从来没注意过这点,怀疑问:“会不会是你们自己人刚好清理过了?也许他?们原本搜山才来过呢?”

小队长?皱眉,说这里整整十四?双眼睛,又是个笔直向上三?里的陡坡,只要是个活人就该看见?了,和?到底是谁无关。但还是保险起见?,联系了搜山的伙计,让他?们互相确认一下有没有人中午刚来过。

那边确认完毕所有分散的小组还需要一会儿,我们就按下疑问先继续走着。

这次所有人行进就谨慎许多?,三?个张家伙计自告奋勇说要走在最前面,看看是哪个山魈狐精。小队长?和?张哥就把我和?导游围在中间。

同时被?一群姓张的围住,队伍里就我和?导游两?个手不能提的外人,这场面还颇为微妙。

大?概又走了十几?分钟,山坡的尽头依然遥遥无期,前面一下停住了。

“有东西?。”

最前面那伙计轻声说,走到一处草垛边上。“好像是血腥气,但不太对。”

他?打了个手势让我们先不要上前,用随身的工兵铲柄部拨开草垛。淡淡的草木清香里,猛地露出一抹异样的惨白?色。

是个已经高度腐烂的人头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我们几?个还好,那导游一下子扭头过去开始吐,吐到只剩苦水,脸色难看无比。

张哥给她递了瓶水,她也没要,只是无比惨败地一直摇头。

小队长?上去看了看,就严肃道,恐怕我们的新向导是避不开了,必须上来认人。

听到这话,导游立刻意识到什么,不由打了个哆嗦,咬牙上去看了一眼,一下子呆在原地。

“……这是,我们团里一个游客。”

她的声音变得极度奇怪,“但那天他?们都拿了你们的钱,直接坐大?巴回?去了。我是亲眼看着大?巴离开的。”

说着,她猛地抬头就警惕看我们,整个人后退了一步,踩在了悬空的山道边,脸上涨红了。

“如?果是我们做手脚杀了人,在你面前装神弄鬼做什么?”

小队长?还在蹲着检查那颗脑袋,强硬对她道:“不行,你还得再来认一下。我的印象里这也确实是你们团的,但是……这脑袋起码烂了五六天。”

五六天?我们从山谷醒来也才两?天。旅游团就更在之?后了。

导游这才勉强漱了口,十分僵硬地再次上前,动作依然十分防备。

我也跟上,就发现那颗脑袋果然十分古怪。

一方面,那惨白?人头的面部几?乎有些像烂泥一样化开了,眼睛也爆了出来;

另一方面,好像有什么在底下撑起了他?的面目细节,以至于一眼望过去,还能发现许多?特征,让人一眼认出来他?的具体长?相。

小队长?也摸出工兵铲,敲了敲那颗脑袋,开了一瓶矿泉水往人头的七窍里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