值得庆幸的是?,这山头?虽然卖相一般,四处隐约的虫鸣鸟叫还是?很热闹的,暂且不会缺乏食物来源。
可?麻烦的是?,事发突然,我身上没有带盐。在后村的废墟中也?没找到食盐作补给。
这玩意儿还是?很重要的,连续个三五天?不摄入,人可?能只是?轻微恶心不适。但再往下拖,顶多不过十天?,就?可?能出现?呕吐乏力和视力模糊。甚至因?为低钠引起神经系统方面的紊乱,严重可?能诱发呼吸衰竭而死。
眼下我要做好最坏的打算,在搞清谜团前,可?能很长一段时间内等不到救援,也?走不出这座大山和这片后村废墟。
想想天?无绝人之路,再不济,林子的土窝里?也?能抓些青蛙、田鼠、无毒蛇之类的,不考虑寄生虫的话,通过饮用生血也?可?以补充一些盐分?。短时间内不会有昏沉反酸、四肢无力的风险。
我镇定下来,没有轻易放弃,想了想蹲下在地上捏了些泥土,放在嘴里?尝了尝。
好消息,咸的,微微发涩有些扎嘴。
“得,这下可?是?字面意思?的吃土为生了。”
自嘲地调侃了一句,我失笑,快走几步,在林子里?找了些看起来较为茂盛的草窝,借着小锉刀就?开始费劲刨土。
既然土里?微微发咸发苦,那在这荒山碱地里?,多少能刨出些含盐量高的树根和植物块茎来。
我也?不贪心,挑了些我大概认识的碱蒿子、鹅肠草、爆麻叶之类的。
这都是?农村常见猪草,平日里?漫山遍野非常常见,荒地或河岸边也?能找到。
在这儿能一并集齐,数量这么多,也?不知?道是?不是?前村的旧居民为了养家畜曾经成片种植过,如今时隔多年野化成了杂草。
很快,我择了一堆能入口的根茎和嫩芽嫩叶,脱了上衣裹好打包。
还别说,要不是?当下情况未明,就?这么挖挖野菜打打牙祭,春风拂面,其实还挺有野游的乐趣。没记错的话,好像鹅肠草捣烂加甜酒煎服,还有个能治痈疽的民间说法。
我抱着这一摞,多少还有点惋惜此时的“不合时宜”,长叹一口气,心说今天?先这么对?付对?付吧,还是?要把精力放在寻路上。最好呢,就?是?我尽早和伙计们汇合。
如果事情到了最麻烦的地步,真就只有我一个人流落千里之外,那我就?得早做打算,看能不能自己找到出山的路,寻到前村所在,跟邱家村的老乡们求援。
反正不管是?好是?坏,也?不管那引我这趟掉坑的奇怪骨头是不是属于牛马,索性我是?得老老实实当一阵牛马啃草了。
捞了一把不太涩嘴的根茎在嘴里?嚼着,吮吸着草汁,眼看应该没毒,也?没引发什么腹泻,我很快找定一个方向,背对?着身后的后村废墟开始走。
行走中的枯燥乏味就?不细说,这大白天?的,我发现?当年负责事前背调的伙计提供的档案记录竟然没有任何夸大,林间草中窸窸窣窣,昆虫特别多。多到了让人闻声生畏的地步。
可?能是?因?为山里?少有人迹,动?辄就?是?巴掌大的花蚊子嗡一下飞了过去,带动?着树荫一阵晃动?,那黑中带白的危险配色看得我时不时感?到恶寒。
没见过这号巨型蚊子的朋友可?能不知?道,这鬼东西极毒,攻击性又强,曾经是?东南亚传播登革热传染病的主?力源头?之一。
要给咬上一口,运气好是?肿个奇痒无比还剧痛的大包,运气不好万一过敏了或是?出点事,得个脑炎、黄热病,保管比撞见怪谈还痛苦。
我现?在什么防范措施都没有,为了打包吃草上半身还是?光着的,要说见了不紧张那是?假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