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这份东西,如果年怀仁还活蹦乱跳的,我倒是可以直接给他扭送派出所,省得他再出来骚扰恶心?谁。
不过,看着看着我的骨头里就逐渐冒起一阵寒意?,发现?这记录里的目标有些?熟悉,似乎正是我的母亲张璨女士。
这份记录里对她的喜好、相貌、行为模式和大致生?活范围,有一些?非常古怪而详细的批注,后面涂涂写?写?打了许多个叉。
我愣了一会儿,才意?识到那种怪异是什么,绝不是扭曲的关注或所谓爱慕,更不是出于什么变态人渣的阴湿情感,而是在进行某种精密的对比。
就好像……好像年怀仁一直在寻找什么特定?的东西,因而在机缘巧合中盯上了尚且年轻的张璨。但因为目标不太符合匹配,使他不太情愿,于是在记录中表现?出反复和烦躁。
所以,他对我那尊贵的张璨女士才像个中二?神经病一样,没事就冷笑冷笑的,就差没说“你这个愚蠢的凡人”?他就是来刻意?接近她的?
很难说我作为子女此刻的心?情是多么奇怪,总之是有点无名?火憋在哪里,忍不住也冷笑一声?,暗说哪来的渣滓。如果年轻的张璨有机会近一步接触掮客她们,接触到怪谈的世界,以她处事的果决耐心?和处变不惊,就年怀仁这玩意?儿早不知道在哪里吃灰了。
往下又翻了几页,果然很不对,年怀仁一直在碎碎念写?什么“可能是”,里面夹杂了一些?旧照片,看时间两人已经结婚,叁易快降生?了。
但年怀仁在记录中表现?出来的却不是惊喜,也不是对“凡人”的排斥轻蔑,而是一种让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恐惧、戒备和贪婪。
就好像他以为马上要诞生?的是什么邪神胚胎一样。
这和他后来把叁易当做“贴加官”工具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漠然是截然相反的。
我大为皱眉,此时吃下去镇痛的药物起了作用,身上开始微微发热发痒,人也有些?心?浮气躁,顿了顿,干脆坐在冰凉的地板上,把东崽抱进怀里。
听着小肥猫打呼噜传来的震动,人多少?舒缓了一些?,定?了定?神继续往下看。
对于叁易的出生?,年怀仁大为光火,失望和愤怒跃然纸上,对着张璨的照片更是一片咒骂,画了十几个叉。边上的字迹几乎把纸背都滑破了,写?着:
“怎么是他呢?找错了吗?”
什么叫……怎么是"他"?我默念了几遍,有点匪夷所思,这话的指向性?太奇怪了。年怀仁这是向老天爷定?制了一个特定?的孩子,稍微有不符合就想?退单?他把年轻的张璨当成?了定?向许愿的容器?
或者?,更准确地说,年怀仁觉得可以通过张璨,得到一个特定?身份的“转世灵童”?是那个意?思吧?
我深吸一口气,想?骂脏话。这鸟人真?是脑子有病。
不过,从?此刻看起,我倒是大概明白了年怀仁为什么婚前装得人模狗样,婚后又很快在新婚妻子面前暴露嘴脸,甚至那么痛快就同意?离异了。
显然此后的五年里,年怀仁已经明白自己对目标的找寻出了什么偏差,对年轻的张璨也就渐渐失去耐心?。张璨要走,对他来说恐怕还是个好事。
忍着气看到这里,记录却是戛然而止。
底下的一摞要陈旧很多,看起来是从?什么密封保存的旧档案里拿出来的,纸张已经很脆弱,泛着暗沉的晕黄,拿在手上酥酥的,似乎用力一点就能捏碎。
我咦了声?,小心?抖开其中一张,借着冷焰火的光芒读下去,立刻悚然一惊。记录里的名?字十分熟悉,熟悉得简直不该出现?在这里。
那也是一个女性?的档案,抬头就是一张旧照片,里面有七八个陌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