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人,环绕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。

照片里,那位老人的面目十分模糊,像是被特意?处理做了保密措施。

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目光是极其锐利的,隔着老照片和漫长时光,那种不受年龄约束、野心?勃勃的平静和从?容丝毫不加掩饰,让人立马能想?象出真?人是何等气魄。

我不由?生?出两分莫名?的亲近和敬意?,摩挲了一下那张老照片。

这位女士姓年。

档案里这样记录着:

她是年家的领路人,是在移鼠的大雪和火山中带领族人建立起雾号的舟渡,亲手为榕树披上青铜衣的人。那时候年家人的狂妄还没有被移鼠扭曲,人们使用榕树却只作为定?住山火的工具,不许愿不膜拜,使得流浪者?们不得不与亲自制造出来的榕树断联了漫长的岁月。

她就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“年子青”。

我忽然意?识到了什么,重新回去翻找年怀仁的批注,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“怎么是他”,怎么是“他”!年怀仁是这个意?思!开什么玩笑,他在找最?初的年子青!

跨越时间的谋杀

我那便宜亲哥张添一在不久前, 曾这样似笑非笑调侃,说我?们家哪有那么?巧,卧龙凤雏就?都扎堆到一起来?了。

听这话时我正满头是包, 没有多?加体?会,现在冷不丁想起来?,就?冒了一身汗, 有些摸不准这句话到底是偶然,还是他?确实意有所指。

是啊,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?, 叫我?们家几兄妹个个都碰上再玄奇不过的身世, 偏偏都和移鼠建立起最深入的联系。

小概率的事情一而再、再而三发生, 在这个世界上并非幸运或殊荣, 这不叫“天命在我?”,而是有人暗地里作祟。

现在, 联系过往的许多?事?情,一个故事?就?在我?的脑海中渐渐成形。

首先, 从这则档案里?一笔带过的信息来?看,流浪者们似乎已经确认了, 榕树是突然从他?们这群制造者手中消失,并就?此长期失联,顺着时光逆流而上, 落到了过去, 落到了最初的那位年子青女士手中。

而且这位年子青对榕树显然是非常了解, 甚至过于?熟稔的。

她对榕树有一种平静的、生而为人类的傲慢,从始至终没有让年家人们使?用榕树许愿。从后世被扭曲蒙蔽的年家人也只?是利用榕树的空壳铁衣镇压地?热来?看, 所有人可能从头到尾都不知?道榕树也有心想事?成之力。

正是因为这位年子青对榕树的巧妙控制,年家人才会只?把榕树当做一个特殊一些的工具。人从远古起, 脱离智猿的行列,本来?就?是在于?会使?用工具。榕树一直就?这样无比显眼,但又很普通地?在年家被使?用起来?,其神圣性完全被抹消了。

因而榕树被盗走后,年家人似乎也没觉得太糟糕。以?至于?把一切托付给张家的后来?者时,他?们对此没有多?提,连掮客对此都不知?晓。

我?能想象年家人们自然而然的态度:不过是填充青铜铁衣的内容物,消失就?消失吧,换他?们以?身投入其中也是一样。反正都不过是人自愿奉献而出的血肉,前人有,年家也有,不值得为此惊惧吝啬。

实际上,可以?预见的是,如果不是年家在污染畸变中逐渐扭曲消亡,伪人们也没有来?进行窃取,那么?榕树是可以?这么?无声?无息保持着灯下黑的状态,很难被流浪者们发现找回。那么?榕树对于?年家来?说,也确实可以?轻蔑无视。

再看如今:

年怀仁从年家脱离,独自在外游荡,对许多?事?情一知?半解,在一些密辛上又过于?深入,这种状态是很不自然的。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