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水流已?经重回平静,我发现?自己的状态很奇怪。

一方面, 我似乎是倒在某个陌生的枯河道里?,有人?发现?了满身?白沙的我,正在打电话喊救护车。赶来?的医护人?员不知道给我打了安定还是什么?,使得我陷入了香甜的睡梦;

另一方面,就像是当初共感栉水母对?风暴的恐惧一样,那些虫卵虽然离开,但似乎也残留了一些细微的碎片和情绪给我。在我意识无比薄弱的瞬间,我似乎在轻飘飘地浮起,视角进入到虫卵的某份记忆之中。

或者说?,我看到了某位寄主经历的过往。

但因为虫卵的特殊视角,使得我和那位寄主并非只是观看和被观看的关?系,更接近于某种附身?和融合。或者说?接近于我和高六曾在青石中重叠的状态。

“我”首先看到的,也是大量的泥沙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环状的泥沙像一个古怪的烟圈一样,是一种十分干净的澄黄色。看起来?相当贫瘠的山谷中没?有什么?草木,枯黄稀疏的植被间只有大大小小的这种环状泥沙分布着,显得十分突兀不协调。

我往前方看去,就听到对?面有人?说?:“大师,这山里?是什么?破玩意儿?怎么?给我感觉那么?躁得慌。”

那人?生得很高大,只是怎么?看都不像好?人?(这应该就是徐佑),一幅心机深沉的德行。但“我”似乎对?他没?什么?防备,很老实地接话:

“确实不像采石场。”

我的声音也很怪,有点神经质,又有种说?不出来?的懵懂和阴毒。

环顾四周之后?,就有些纳闷道:“山里?只有这些吗?那我们还要再深入一点。”

引路的山民脸色有些不好?,“大师您不是要找奇异的地方吗?这里?有什么?不对??”僵持在那里?,打量过来?的目光就隐隐有些不善。

我不知道山民们的那些勾当,理所当然就点头。

这时候,身?后?一个孩子走出来?,蹲下去摸了摸地面上?的泥沙,似乎是捻了些许尝了尝。

“咸的。”

我踟蹰了一下,似乎对?那孩子有什么?误解,竟然认真求问他发现?了什么?。

不,“我”的原话是,问这孩子“看到了什么?”。

那小孩,应该就是张添一,笑了笑道:

“同样是先知,每个人?看到的画面都不会相同。你为什么?要问我这种问题呢?难道你能解释自己为什么?要来?找一堵墙吗?”

这话听起来?神神叨叨的,但我倒是很认可?这种莫名其妙的逻辑,就不再多问,催促山民带我继续进山。

那山民犹豫了片刻,和边上?几名山民对?视,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凶光。嘴里?却道:“好?,张队、大师和这位小兄弟,还请跟我来?。”俨然是起了灭口的心思。

只是在场的三人?都不是什么?简单人?物,反而保持了某种微妙的默契,只当做没?看见,自顾自开始聊天。

张添一走着,就摩挲了一下手指,回头对?我道:

“你注意看地上?那些贴地的小灌木和青苔。”

我闻言望去,这才发现?好?像是不太对?,那些环形泥沙之中,稀稀疏疏最多的其实是青森森的苔藓,其次是团结起来?的石块,显得非常干燥发粉,是一种铁锈般的颜色。此外,土壤上?还浮着层类似白霜的东西。

“这个山谷的地底下大概有某种矿盐。”

徐佑也咦了声,“估计是深层水的盐分被这些花花草草带上?来?了。所以这里?几乎不怎么?长草,倒是苔藓还能长点。”

但这也无法解释那些规整的环状泥沙是怎么?来?的,徐佑也摸了